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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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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这几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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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麒景进入到悦城娱乐当练习生那年,他刚过了14岁生日。与现今大部分追逐音乐梦想或渴望爆红的年轻人不同,他去做练习生的目的很单纯,只是因为悦城给所有练习生包食宿,每个月还有五百块的零花钱。

方麒景的父母在他年幼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去世,寄居在叔父家的生活并不算太好受。叔叔因为打工长期不在家,阿姨虽然没有天天甩脸色,但态度却怎么也算不上好,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添麻烦又格格不入的外人。方麒景想趁早独立出去,做练习生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悦城招人的花样很多,除了每年各种关于舞蹈、外貌、声乐分类的大型招募外,还开了每周六的练习生垂直招募通道,方麒景其实没有接触过任何艺术专业相关的东西,他完全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态,上去表演了自己仅会的一首儿歌。台下的评委表情变换莫测,但也没有当场拒绝,只让他回去等消息。

一周后接到通过的电话还有些不太真实。方麒景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公司到底看上了他哪里。他那时候因为营养跟不上,始终长得不算高,像一个瘦弱的小猴子,表情也怯生生的。后来大着胆子问了当时做评委的一名女老师。

“你的嗓音很有少年感,会是个有观众缘的小孩。”

方麒景汗颜,他那时候正处在变声期,还一度担心过会不会变成糙汉嗓,好在老天还算赏饭吃。

秦扬是通过外貌选拔进来的,不过和旁人印象中华丽的美少年类型不同,秦扬长得更偏温和,单看五官哪一个都不算突出,但是组合在一起就让人感觉很讨喜。

秦扬比方麒景加入的时间更早,是公司坚持最久的一批练习生,和他同期进来的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像方麒景这样心思单纯的人是少数,练习生其实是个很苦的活,怀揣着巨大的梦想踏出公司的大门,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有朝一日出道,成为全球巨星,光环在身,荣耀加冕,举手投足都引得无数少女尖叫哭喊。

但事实是每天仿佛练不完的舞和上不完的课。和单纯的音乐人不一样,除了声乐、舞蹈这些艺人基础项之外,他们还要额外学习表演、礼仪、身形,甚至是讲话沟通的技巧——以未来能够通过综艺附加项刷人气。

每天刚从学校放学,就要坐着公交车一刻不停回公司,开始不少于六个小时的练习,还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适或排斥感,因为他们的每一个练习室都有镜头。谁也保不准自己今天的哪个场景,就会在若干年后被人挖出来共赏。

对于一群还只是初中生的男孩子来说,这样的高强度又高压力的生活其实非常难熬。当初怀揣的梦想早已被蹉跎的只剩渣渣,国内尚未有成熟的偶像土壤,是否出道还是个未知数,能坚持好几年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方麒景进公司的时候秦扬已经18岁,其实按照男团黄金期,秦扬的年龄已经有些危险了。但是他好像天生就对所有事情看的很淡,性格也有些超越年龄的成熟。

秦扬在悦城的练习生中担任着类似于“班长”的角色。他在这里呆的时间最长,认识公司所有的授课老师和各路高层。方麒景刚来到公司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去哪儿都像是到了巨人国的格列佛。直到秦扬在有次练习后不经意塞给了他一瓶水。方麒景拿着矿泉水发了半天愣,后来就不自觉地变成了秦扬的小跟班。

方麒景有一次问他,为什么坚持到了现在。

“因为穷啊。”秦扬这么回答。

秦扬的父亲是个普通工人,母亲在超市做促销员,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和患了心脏病的外婆,全家六口挤在一个筒子楼里。

方麒景很意外,他一直以为秦扬该是个富家小少爷。

秦扬说:“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这里。我不想当明星,睁开眼就是永远都停不下来的练习,每天还要对着镜头,睡觉都可能有人拍。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方麒景无言,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多。

“不过呢,当了明星,就能赚钱了。”供妹妹上学,给外婆做搭桥手术,买一个每个人都能有单独卧室的大房子。“兴许哪天等我赚够了钱,就退圈做自己想干的事情也说不定。”

秦扬乐意带着他,总觉得像是照顾迷你版的自己。方麒景和大多数同龄人不一样,14岁正是男孩子最吵闹的年纪,但是方麒景乖巧到让人怀疑他根本没有叛逆期。

秦扬每次看对方,都觉得像在看自己培育的一颗小树苗,虽然刚发芽的时候黄不啦叽,柔弱到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风吹倒,但竟然一天天活蹦乱跳地茁壮起来。

方麒景唯一怨念的是秦扬家在市内。所以他没有和方麒景一样选择寄宿,而是每晚结束练习后回家。他只能自己一个人窝在宿舍住。

直到付辰奕的加入。

付辰奕和陆忻晚一年进入公司,付辰奕是外地人,方麒景房间又空着一个床位,所以自然就成为了他的新室友。

陆忻和付辰奕还是个黄毛小奶娃进公司的时候,秦扬已经因为饰演了一部大热剧男主的少年时代走红了,偶尔会接一些综艺或者影视剧的客串,在公司的时间逐渐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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