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坐上车后，一改平时左右逢源的样子，眼神发狠地质问这一车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他点名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我就说怎么觉得这段时间都不太对劲。刚才还在和光赫讨论半天，没想到早就被你们这群人联合起来当猴耍！”
“究竟发生了什么。”秦扬的目光像刀子，直直射在每个人的身上。“你们知道原因的吧，她们刚才提到了柯明祎。”
一车的人仍旧缄口不言，寂静得只能听到车子行驶在公路上的摩擦声。
秦扬简直气极：“总不能让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别逼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半晌，终于有人开口打破了尴尬，“说了……会被丢饭碗。”
秦扬只觉得一口浊气堵在胸腔，恨不得把人憋死。他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手上的毛巾被用力甩到车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季元嘉听着前方秦扬生气地发泄，却没力气再参与话题，独自坐在保姆车的最后排，把窗内防偷窥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用衣服盖住自己的脸。
只有黑暗能给他少许的安心感。
沉默间，有人悄声挪了位置坐到自己身边。
季元嘉知道是谁。
“别坐在这儿。”他开口。
“怎，怎么了吗。”被发现的方麒景小心翼翼地问。
“……有味道，很臭。”
他头上的蛋液早已被擦拭干净，但依旧挥之不去那种粘腻的触感。
令人作呕。
“元嘉，别这样。”方麒景觉得喉咙里仿佛有根刺堵着，“不是你的错……”
季元嘉疲惫地闭上眼。
方麒景想把他头上的外套拿开又不敢，只能揪着对方袖口的一片衣角。
“陆忻，还好吗。”他隔着衣服问。
陆忻此刻正坐在秦扬旁边，情绪也有些激烈，不过幸好季元嘉及时把他从人群中推了出来，刚才方麒景已经仔细检查了，没什么大碍。
方麒景刚想回他，前排的陆忻不知道听了什么，突然大声地吼道：“你知道她们下手有多狠吗！路边打人就算了，还拿鸡蛋砸，就不怕闹出了人命！就算这个比赛我不参加了，今天也得讨个说法才行！”
陆忻越说越激动，几乎都要和其他人吵起来。
季元嘉听罢，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成拳。
“陆忻！”
他猛地把头上的衣服扯下来喊道，打断了对方在气头上的话，“别说了。”
季元嘉跨过身边的方麒景，三两步走到最前排，站在工作人员面前。
“我要求见公司。”
编导见到他本人，一改方才和陆忻互呛的气焰，哆哆嗦嗦地应了，翻出手机通讯录挨个打电话。
终于拨通了王成的号码，对方在手机里听了个全过程，片刻后报了一家日料店的地址，要一名艺人助理陪着，让季元嘉现在打车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电话刚落，秦扬就紧接着说。
方麒景和陆忻也纷纷表示要求同行。
季元嘉摇摇头。
他们三个，已经帮他太多了。
那群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不能把泥点子甩在别人身上。
更不能再把其他人拖下水。
“你们先回宿舍吧，时间不早了。”
“不行——”唯恐季元嘉独自一人再发生什么意外，方麒景在颠簸的车内站起身，惊惶地抓住他的手腕。
“麒景。”季元嘉把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缓缓推开，“听话。”
他望着方麒景。
“回去好好睡一觉，我没事的。”
方麒景的眼睛瞬间红了。
季元嘉赶到的时候，王成正坐在包厢里自饮。
王成面前摆着一壶正热着的清酒，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桌子上放满了各式丰盛的菜肴，却没有被动一下，像是专门在等他。
王成见他走进来也不惊讶，挥手示意跟来的助理先回去，将手上的酒盅一饮而尽，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坐。”
季元嘉跟着坐了下来。
王成抄了一筷子寿喜烧递到对面：“排练了一天，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
季元嘉垂着手，没有接下的意思。
王成只好尴尬地缩回了手。
“不爱吃牛肉啊？那你看看菜单，有什么想吃的自己点。”
“你知道我不是为了吃饭来的。”季元嘉开门见山，“今天的意外，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说法。”
王成看着他，也不说话。
半晌，才终于放下了筷子。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唉，算了。”他掏出手机在上面划划按按，调出了一个视频，推到季元嘉面前，“你自己看吧。”
季元嘉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地接过，认真盯着屏幕看了几十秒后，表情才逐渐失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完这段综艺剪辑的，短短三分钟，他却像过了无数个寒冬，浑身都凉得彻底。
握着手机的手指禁不住发抖，季元嘉用尽全部的理智才没把它摔在地上。
“为什么这么剪。”他声音嘶哑着，“明明是柯明祎先——”
“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王成打断他的话：“节目播出后观众反应很强烈，在网上联名抵制要你退赛，方麒景和陆忻也受了不小的影响，公司没能控制住。所以才……发生了今天的事情，是我的疏忽。”
“又关他们两个什么事！”
“……你们三个被说成故意抱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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