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几人徒步到当地的日料店用完晚饭后，有人提议到当地的fabric消遣。fabric是全球排名第二的夜店，整个场所都在地下，据说是由大型冷冻仓库改造而成。里头有不少华人和老外，激奋的电子音乐，摇晃的射灯，陌生的男男女女贴在一起乱舞，给人一种目睹一场大型嗑药现场的错觉。
Abner盯着顾宁，笑笑在程应耳边说了句话后，便走了。
程应一手虚虚拦着顾宁的肩膀，护着她穿过舞池。两人在黑暗中，一直往前走，程应带着顾宁上了二楼。
顾宁问：“Abner刚刚说什么。”
周围人声鼎沸，程应没听清，一手撑在栏杆，微微偏头凑近她：“什么？”
顾宁回头，两人一下挨的太近，程应盯着她的脸，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周围有DJ的声音，喧嚣中还有一声长长的口哨声，顾宁莫名几分慌乱，她平静道：“我说Abner说了什么？”
程应说：“这里人太杂，让我注意点。”
顾宁轻轻哦了声，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落到楼下乱舞的人群中，只是耳根子微微发烫。
顾宁又道：“这里洗手间在哪里？”
“我带你去。”他微微笑了笑，说，“别误会，这里男女共用洗手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不放心。
顾宁心里有些微妙。
洗手间才是乱地，她刚踏入时，便听到隔间里传来奇怪声音。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自然明白这声音代表了什么，顾宁不禁微微汗颜，外国人未免也玩得太开了。
她从洗手间出来时，程应正在抽烟，他跟前站着一个姑娘，亚洲面孔，只是不知是否是中国人，那姑娘身穿一条黑色低胸吊带裙，脸上带笑，是那种自信的笑。
顾宁想，她是该上前呢，还是等他们谈完，程应忽然看住她，盯着她看了两秒，又收回目光，对着跟前的姑娘说了句什么。
那姑娘几分悻悻然，顾宁也不好再隔岸观火，正准备上前，那姑娘忽然冲偏头看向她，眨眨眼道：“哎，你男朋友真帅，哪天你们分手了，请你务必联系我。”
这一声直接把顾宁喊懵在原地。
那姑娘走后，程应按灭烟头，走上前，他说：“我们先走？”
顾宁点点头，一时心乱，又去看他脸，他神色自若，顾宁脑袋有点乱，只好问：“不用跟他们说一声吗？”
“不用。”
程应先一步搭上门把，拉开门，让她先出去。
两人从fabric出来，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街道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积雪。
顾宁呼了口气，一团白气腾散在眼前。刚才在室内，她还觉得有点热，这会出来又觉冷。
两人上了车，程应开了暖气，过了会，车里暖烘烘的。
车子开出一段路，顾宁接到了Abner的电话，顾宁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程应问：“谁？”
“Abner问我们是不是先走了。”
程应点头嗯了声，过了会，又看住她，说：“一块去吃夜宵？”
顾宁迟疑了两秒，继而点点头。
程应带她去老林那里，两人没去包厢，直接在一楼挑了个位置坐下。
老林招呼他们：“哎，来了，想吃什么？”
程应说：“两碗阳春面。”
老林笑嘻嘻：“你来饭馆就吃阳春面？”
意思你想什么呢，就请人姑娘吃面条？
程应神色不变，淡淡道：“不能做？”
“能，怎么不能做。”
老林招手唤来一个服务生，让他去后厨打声招呼，做两碗阳春面。服务生走后，老林干脆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说：“哎，小顾，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可以。”
老林问：“你是学生，还是已经工作了？”
“在读大三。”
老林还欲再问，程应打断他：“行了啊。”
老林摸着后脑勺笑笑，看向顾宁：“你别介意，我就是比较八卦。”
顾宁微微笑了笑。
面被端上桌，老林业识趣儿，不再打扰两人。
程应抽了双筷子，递给她：“他就是话多，没恶意。”
“嗯。”顾宁笑答。
两人全程静默着吃面，程应也没主动开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脑子里很乱，原本想问她愿不愿意作他女朋友，又觉得时间不对，这样突兀，人姑娘不当他是个轻率浮佻之人。从fabric出来，又不想直接送她回去，就是想再待会儿。即便这样静静坐着，不开口也行。
两人吃完面条 ，程应带她出了门。
这会雪下得更大了，不过刚吃了一碗面条，全身还暖融融的。
顾宁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顾宁接了，是苏鹤轩。
“哎，宁宁，你来伦敦了？”
顾宁拿着手机看了程应一眼，他挑了挑眉，意思是怎么了？顾宁摇头：“对，我哥跟你说的？”
“你这可生分了，来伦敦不给我打个电话？”
“不是，你不是在上课，我怕你没空。”顾宁解释。
苏鹤轩倒没再咄咄逼人，笑了笑说：“我最近是真忙死了，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苏鹤轩叹了一口气：“行吧，过年再见。”
顾宁挂了电话，开口解释：“苏鹤轩的电话。”
程应挑了下眉，说：“他也在伦敦？”
“嗯。”
程应没多说，只说：“上车吧，送你回去。”
顾宁上了车，车子开出一段路，程应问：“你和苏鹤轩是怎么认识的？”
“小学是同学，两家的长辈也都认识。”
程应笑笑说：“那是青梅竹马？”
他语气平静，似随口一问。
顾宁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和苏鹤轩的关系是有点复杂，但现在她和程应两人，又不是到需要解释的关系。她笑了笑，没说话。
车里的气氛静了一刻后，他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明天。”顾宁说，“你呢？”
“大概后天。”
过了会儿，手机发来信息，顾宁点开，是顾舟的发来的微信：“临时有事先回国，你自己明天回去。”
顾宁微拧眉，程应问：“怎么？”
“我哥今晚回国。”
“那你晚上一个人住酒店？”
“嗯，对。”
程应盯着她的脸，问：“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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