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地面上有缝, 他恐怕就钻了进去。现在没有缝隙, 段明尧涨红了脸, 再也不想被人羞辱, 想也不想就要往回走。
“段公子, 在门房里的东西您不拿走吗？”侍卫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不要了。”段明尧把人的胳膊一推, 脚步越来越快, 左脚绊住了右脚，整个人往前飞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他听到了后面的嗤的一声忍不住的笑声。
石砚小跑上前, 搀扶起来了段明尧，“少爷，您没事吧。”
“走。”段明尧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石砚知道段明尧受到的屈辱, 搀扶着段明尧离开。
可惜段明尧摔了一跤, 膝盖隐隐作疼，就算是想要走的快一点, 也没什么办法。
旁边有人来书院, 好奇地看着狼狈的他, 后面是议论声。
“不光是被赶出了书院, 还被赶出了公主府。还真是狼狈啊。”
“是大长公主不认他了？发生了什么。而且是圣上的旨意？”
“他鼻子都翘得比天还高了, 都没点自知之明, 我记得流露出过，瞧不起他娘，觉得公主不应当与他那个爹和离, 现在好了, 终于是恶有恶报了，以前是公主太宽厚了。”
“这话我也听过，我记得还把端砚给了那给宋氏的孩子？宋氏就是段大人再娶的那位。当时还有人捧着他，他也得意自己和宋氏关系不错吧，我当时就觉得奇怪。”
“侍卫大哥，能不能说一下，段世子、不对，段公子犯了什么错处？”
那个侍卫的声音格外洪亮，“段公子摔了先皇的御赐之物，还言道只是一个死物，实为不忠不孝，大长公主同皇帝谢罪，自言教子无方。所以现在段公子要在段家闭门思过，今后就由段大人好生教导了。”
他大嗓门是因为当时那个笑眯眯的李公公，同他们这群守门的人说了，段明尧可恶的很，务必让同窗都知道此人所为。
段明尧气的发抖，不顾自己的腿疼，走得更快了。
仿佛这样，就听不到后面那轻笑声，那种奚落的语气。
就算是在马车里段明尧还是生着气。
石砚看着段明尧膝盖隐隐渗出了血迹，“少爷，膝盖上的伤……”
这一声少爷格外刺激段明尧，他扭头死死盯着石砚，“你也瞧不起我？”
石砚看着段明尧的眼珠子都红了，像是鹌鹑一样，都下了圣旨，没有了世子之位，他哪儿敢喊什么世子。
段明尧抓着茶盏，直接把茶盏扔到了石砚的头上，“狗奴才。”
砰地一声，石砚的额头上出了血，啪嗒一声，血滴绽开了一朵花。
***
段明尧气势汹汹回到了段府，宋晶晶听闻段明尧在房间里发疯，闹得丫鬟们心里头惴惴的，“不用理他。”
宋晶晶一想到段明尧要在段府，就没什么好语气。
段明尧从云清书院回来了，她才懒得去问，能有什么原因？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不是圣上就是大长公主的安排。
想到了那天苏玲珑趾高气昂的模样，宋晶晶觉得就是苏玲珑折腾出来的。
“毒妇！”宋晶晶的表情有些扭曲。
非要踩段启，那天她都替段启心疼。
夫妻一夜百日恩，段明尧犯的错，凭什么牵扯到段启身上？官职升不上去已经够让人难受了。
还有段明尧，难道不是她亲生的？
闹到这样一个下场，还要娶一个商户女，难道皇家就面上有光？还让整个段家都鸡飞狗跳。
宋晶晶最气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压下了段明尧带着她的几个孩子去诗会的念头，转眼段明尧带了一个什么商户女，惹出了滔天大祸。
早知道，还不如让段明尧带着她的孩子们，起码他们三个都不会闹出摔了御赐之物的事来。
段明尧被赶回到了段府，这下糟糕了，没办法从公主府捞到东西，明廷直接会被段明尧给影响。
她好不容易给她的明廷找了合适的，估计再过了两天，郭夫人要么称病，要么婉拒她，真是要被段明尧给气死了。
段家全靠着段启，原本准备给她的孩子段明廷准备的婚房，现在成了段明尧的，已经去给秦家下了定，甚至不等着秋闱，再过两个月就要成亲了。一想到段明尧要在段家成亲，她呕得一肚子气。
就算是丈夫安抚她，今后公主不可能不管段明尧，不是把人接回到公主府，还是另外给段明尧宅子，到时候都有给明廷的份，宋晶晶都是不平。
凭什么呢？自己好不容易给儿子准备的婚房，反而被段明尧娶媳妇给先用了，这算是什么？！一想到要和她根本都看不上的什劳子秦文苏成亲，就气得脑仁疼。
最好大长公主能早点把段明尧接走，明廷被连累已经成了定局，最好不要连累到明微和明邵。
“夫人，您最好还是过去看看。”叫做香草的丫鬟小声说道，“少爷在撕书。”
宋晶晶本来是歪在榻上，一听就直起身子，动作猛了，头上都有些昏眩。
这都是什么啊，段启是最爱书的，宋晶晶不敢不管，要是让段明尧继续撕书，老爷从户部衙门回来，恐怕要对她冷脸了。
宋晶晶到了段明尧的院子里，几乎是捏着鼻子在卖笑哄段明尧，“怎么了？再怎么样都不要和书过不去。”
“书院都不要我了，我还在同窗面前被呵斥，还要什么书？”段明尧现在可以说是看着书就烦，“都撕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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