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只响了一次,却足够让两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像是故意在引他们过去一样。
旋梯自上而下有种眩晕感,让夏濯不得不贴着墙继续往上走。餐厅里的其余人没有一个离开,在这一刻似乎整座宅子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等真正踏入四楼的地界范围内后,关渝舟看着向前蔓延愈渐昏暗的走廊,再一次轻声和夏濯确认:“是和我一起,还是回房间等我?”
自从温度低下后,夏濯发麻的头皮就没舒坦过。他的确本能地排斥着这里的氛围,特别是这里怪异的光线将门牌在木门上投下的一连串暗影让他倍感压抑,但是他还是贴在关渝舟身后摇了头:“我才不要一人回去。”
不怕时怼天怼地,等周围暗下后,他又不自觉地粘人起来。
关渝舟没赶他,向后伸出一只手:“觉得暗就抓我袖子。”
他的指甲被修剪得干净整齐,掌心向上翻着,虽然微微握了起来,但夏濯也能将小指下方那条分叉的姻缘线纳入眼中。
左右过道乍眼看去没什么不同,这整个建筑都像是镜面旋转后复制粘贴来的。
楼下终于传来了一点动静,是桃花眼和无框镜那一对也提前出来了,正一边朝楼上走一边说着话,但声音被过远的距离冲淡了不少,听上去模模糊糊难以辨别。
“他们是不是也要上来啊?”夏濯跟在关渝舟身后,朝后看了眼台阶上光与暗交汇的地方。
二楼和三楼主要是替来宅子的客人们准备的,因此房间的布局和整体设计都如出一辙。但四楼就不一样了,这是宅子主人使用的地方,并没有403、404模样的门牌,上方空荡得有些晃眼。
最靠近的那扇门被人从里上了锁,没有钥匙根本进不去。关渝舟垂首看了眼下方的门缝,收手领他继续往前走去,“不管他们。”
“等等。”路过第三扇门时,夏濯顿住了脚步。他不等关渝舟回应便松开了手,三两步走到正中间蹲下去,从地上捏起了一根模样奇怪的金属物,尖端还沾着红料。
他没见过这东西,搁在手里看两眼就乖乖地递给了关渝舟,“这是什么?”
“是缝合伤口用的曲型针。”关渝舟看着上面的液体,忽然同样也半蹲下来,一手撑着地面,仔细地在深色的地毯上寻找着什么。
夏濯学着他的模样盯着鞋边瞧:“在找什么啊?”
“血迹。”
在这种昏暗的地方要找和地毯颜色相仿的痕迹,实在是有些艰难,哪怕打开手电筒也分不清。
夏濯原地转了两圈就飘忽起来,干脆站直了替关渝舟充当哨兵,将寻找的工作全权交在了关渝舟手里。
等他再回过头来,却看关渝舟正蹲在地上摸来摸去。
血和水不同,干涸后会在纤维上留下发硬的痕迹。关渝舟本就没有打算靠眼睛看出来,在夏濯捡起针的附近摸了片刻,很快就摸到了与周围的柔软截然不同的触感。
他一步步挪着位置向走廊更深的地方而去,夏濯争分夺秒地绕过他,不忘挨个试了试周围门的上锁情况,结果一路下来没一扇是可以打开的。
最后两人停在了右侧走廊中间的那扇门前,最后一小片血迹便是在门下的地毯前消失的。现在没有门牌指引,他们根本不知道门后是什么地方。
夏濯握着门把晃了晃,结果依旧让人失望——这扇门无疑也被锁起来了。
关渝舟倒是习惯了:“记住位置,先去其他地方找钥匙。”
“可这边的门我都试过了。”夏濯暗搓搓地重新抓住了对方的衣袖,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再去左边看看?”
他们一开始就被那声响引来了右侧,以至于左边还没有去过。
关渝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简单地计算了一下时间。
他们离开餐厅大概在七点露头,现在撑死了不过八点半。家主今晚回来,但是执事却没有说对方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们赶巧在家主回来前被发现在四楼,那可能情况会变得糟糕。
然而这时,楼梯口却传来脚步的声响,听上去还不止一人。
夏濯一个机灵,朝关渝舟看了一眼,询问该往哪里藏。
这个问题无疑是白问的,右侧的房间都上了锁,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除非趴在地上缩小存在感,然后祈祷上来的人是重度夜盲症患者,在这么暗的环境下根本看不见他们两人。
关渝舟让他不必紧张:“没事,不是原住民。”
执事的脚步很轻,几乎都是用脚尖走路的。而且地毯减轻了不少声音,照理来说来者的脚步声是不会这么清晰地传到他们所在的位置,现在这种声音无疑昭示着上来的人是故意加重了脚步。
为什么要故意发出声音?因为对方也不知道四楼有什么,如果试探能够引来点不对劲的回应的话,那他们现在还有后退的余地。
夏濯一听关渝舟这话,也不再躲他身后了,简单略一思索就猜出了上来的人身份:“不是白夫人就是那对小青年。”
关渝舟剔掉了其中一个选项:“不会是白夫人。”
人影出现在四楼楼梯口,答案揭晓——的确是桃花眼和他的好友二人组。
两人没有刻意躲藏,现在双方自然打了个照面。
桃花眼抬起手臂毫不见外地打了个招呼:“果然是你们,我们还说你俩怎么那么快就溜出来了,原来是提前上来了啊……四楼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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