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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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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景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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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德三年秋。

朝看东流水, 幕看日西沉。

不知不觉, 苏倾在江夏城已度过了三年光景。

赶着牛车迎着夕阳余晖,苏倾听着后面书院的学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秋闱试题, 不免想起当年高考后同学们疯狂找人对答案的情形,唇边不免慢慢漾起了笑意来。

这三年她的日子过得清简如水, 闲时无事时,她甚至还学会了腌菜,熏腊肉, 酿米酒, 晒春茶……每逢雨雪天气, 她便懒散些,出不了门时便会倚在栏前听雨, 看雪,或沏上一壶粗茶,喝到冷却。

日子虽清简, 却也舒心, 更何况有这些饱读诗书的学子们相伴, 她也不至于耳目闭塞,便是朝中的一些局势她也多少能探知些。

知道如今朝中三足鼎立,王、巫、宋三党相争, 党争异常激烈。王巫党争由来已久,不足为奇, 倒是后来居上的宋党, 着实出乎人意料。宋党以两江总督宋毅为首, 短短三年间硬是将存在感微弱的中立党派拉成了气候,其手段谋略可见一斑。再兼之有御史台坐镇,如今宋党已是羽翼已丰,与王巫二党相争都丝毫不落下风,便是当今都要顾忌三分。

苏倾听后入耳便罢。

那人如何与她再不相干。

这日苏倾在后山放牛时,沈子期恰好从书院下山来,见她在此处,便搁置了背上的书篓,熟练的翻出书篓里的一把镰刀,开始弯腰割起青草。再一堆堆的铺展开晾晒成干草,待冬日好用。

秋日的光束落在了青年隽秀的脸上,清瘦的身上,宛如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在这清风朗日的午后,犹如一副秋日剪影图。

三年来,沈子期每每下山时,总会寻些间隙替她做些活计。或是割了青草晾晒,或是清理牛粪污物,再或者是搬运柴火、劈砍木柴等粗使活计。

开始苏倾自然是拒绝他的好意。那沈子期也不多言,似乎也看出了她不欲与旁人多打交道,只每次下山时默默的将晾晒好的青草捆好堆放在她的院门口。

平白受了人家好处,苏倾心里哪里过意的去。旬休日时便专程在山下等着他,诚挚的道了声谢,又与他道日后不必如此。

沈子期却未应她的话,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背着书篓默默的走下山去。

之后,每隔几日,她的院门口依旧会被放置一堆整整齐齐捆好的青草。

苏倾便知那少年执拗。索性便也不再相劝,只是每回旬休日时会捎上他一程,坚持不收他的费用。

沈子期在这厢事上倒没执拗到底。二人仿佛达成了无声的默契,他替她做些活计,她免他的车费。

久而久之,两人便多了几分熟稔。见面时虽不若熟人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个不停,可到底也能说上几句话,只是话不多便是。

苏倾看着远处弯腰割草的青年,有些失神。

三年的时间,足矣将一倔强稚嫩的少年郎,变成一隽永清瘦的青年。

沈子期直起身,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然后撇过脸下意识的朝苏倾的方向看过来。

远处的少年僧人迎风而立,萧萧肃肃,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那遗世而独立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他默默转过脸,然后将镰刀擦好收起在书篓里。

苏倾却又看着他的身影出了神。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每每看她时,仿佛是在通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

沈子期背了书篓朝她的方向而来,苏倾见了,便回了神迎上前几步。

“今日并非旬休日,你下山来可是有要紧事要办?”

沈子期摇了摇头:“并无紧要事。不过是去城里卖画罢了。”

苏倾了然。

沈子期画技一绝,各种人物、山水、花鸟画都能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因而他的画也颇为畅销,在城里也小有名气。

虽她了解的不多,可从这些年他的只字片语中也了解到,他年少失怙失恃,寄居在远房舅父家中。前几年舅父也病故了,打那以后,全家人的生计便全都落在他一人的肩上。

好在他还有个画画的手艺,靠着卖画,他养活了一家老小,也供自己读了这几年的学。

撂开这些纷杂思绪,苏倾上前牵牛,道:“正好我也要入城采买些家用,我便捎你一道去罢。”

沈子期并未说话,只默默的上前替她牵牛,之后到了牛棚里抬了牛板,架好牛车。

通往城里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只到了市肆街口时,沈子期下了车,然后低声道了句谢。

苏倾看着他的清瘦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紫禁城天高云淡,金风送爽。

怡景宫的奴才们今个忙的脚不沾地,不时的端着碟盘汤碗的进进出出正殿,便是主子身旁最得力的大宫女今个也不敢有片刻躲懒,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指挥众人端菜,试菜,上菜,布菜……唯恐有半点遗漏。

原来今个是宫里头宋贵妃的生辰,圣上特意开恩,允了宋贵妃的家人入宫探望。

屋内的欢声笑语传到了殿外。

宋贵妃身边的得力大宫女沉香,忍不住拿眼角朝殿里小心扫了扫。嵌八宝琉璃屏风后面,一个轩昂挺拔的背影隐约透过屏风勾勒出来,沉香心里不由怦怦乱跳,心慌意乱的忙收回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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