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耀一大早在校门口被教导主任截获，还没到过教室。
评分组最后俩句话堪堪落进耳朵里。
“你，刚才说什么。”
顾千耀戾声质问，吓的刚才说酸话的几个人头皮发紧。
13班的人分明都是些没脑子的社会渣滓，女孩子们还都爱慕这种人。
“有什么了不起的，要知道出社会以后，说得上话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这是他们这种人的底气，所以明里不敢惹，暗地里常常拿这种话来蔑视这帮人。
不过此刻，走廊里所有人都噤了声。
顾千耀伸手便捉了一个，拎着衣领，“我问你说什么，”
那眼睛里像藏着刀子，叫人不敢直视。
被捉的眼镜男直吓的闭了眼睛。
要知道顾千耀揍人是从不计较后果的，他去年一踏进校园就将一个高三的混混打进ICU。
再加上校园里对他以往事迹的各种传言，简直叫人闻风丧胆。
顾千耀一出手吓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僵了。
“千耀，别这样，快放手。板报没办好重新办就是了，”苏蔚在一片凝固中冲上前，一时走廊上所有注意力都转到她身上，她成了视线焦点。
走廊上的冲突就发生在12班教室外，13的人很快就聚了过来。
顾千耀今天还没进过教室，大概不知道板报的事，13班一群人暗叫不好。
苏蔚握着顾千耀的胳膊，顾千耀未作理会，只怒火冲天的将眼镜男硬拖回13班教室，他倒要看看这样的板报凭什么给0分。
然后就傻在了黑板前。
顾千耀手上松了，眼镜男赶紧爬起来，踉踉跄跄的逃出教室。
“这他妈是谁干的！”
顾千耀暴怒的一脚踢翻了黑板旁的垃圾桶，声音狠戾，连背影都像是在燃烧。
吓的在场的所有人一个激灵。
闷头抄写英文单词的嘉依也吓的猛的抬起头来。
刚才评分组的人来，从他们的神情也看的出结果，她心里难受，就找点事情做。
顾千耀手掌“啪”的拍在教室后的黑板上，眉宇间布满戾气，再次质问：“谁干的！”
周五那天走的时候门是他锁的，板报是他看着做完的，怎么他妈的就成了这副德性。
整个教室的空气都像凝住了一般。
嘉依扭着脖子，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眼不敢眨，手指捏着笔悬在半空。
只有徐言打破死寂，上前解释。
说以前从没办过板报，也不知道是谁不注意就蹭花了，蹭花了然后就补了补，结果就补成了这样，真不是谁故意搞的。
要是谁故意搞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他徐言第一个就饶不了！
徐言边劝边指了两个人将顾千耀踢翻的垃圾桶收拾好。
上课铃如急时雨般打响，算是解救了所有人。
满教室的男生们顿作鸟兽散，再也不敢将脸转过来。
顾千耀暗骂今天倒霉。
火冒三丈的撇开徐言搭在肩膀上的手，回了坐位。
转脸，却发现有个人在抹眼泪？
“喂，”他探过手去，拍女孩肩膀。
女孩明显的缩瑟了一下。
顾千耀瞳孔凝住。
他以为她是在为板报的事伤心。
而她竟然在害怕他！
顾千耀收了悬在半空的手，心底浸开一股凉。
他好像在她面前一直装好人来着。
女孩却又转过小脸，眼眶里浸着泪水，印着教室里密密的灯光，“不是我弄的。”
早上光线不好，教室里的灯全都开着。
他吓到她了！
顾千耀眉毛一下松了，眼底的火也灭了，眉宇间的戾气逐渐化开。
半响。
“我，”顾千耀一个字出口，却又停住，有些无可奈何。
放软了声音，拿出于他从未有过的耐心，“傻瓜，我没有骂你啊，”
女孩泪水在眼眶子里打着转。
顾千耀余光里瞥见班主任老杨抱着书，正从走廊往教室前门赶。
他鬼使神差的和老杨抢上了时间。
伸过手去，一把扣住女孩的脖子，将人拉到面前，一股浅浅的甘甜香气撞进鼻腔，视线里只有女孩的眼睛，很亮，很清澈。
顾千耀喉结不动声色的滚动了一下，突然想放手，却无法动作，手下是女孩温暖柔软的皮肤。
他重新凝神，压低声音：“傻瓜我是在帮你，辛辛苦苦画的东西被人毁了，你不生气？生气了不想发脾气？我就是声音大了点，力气大了点，能理解吗？嗯？”
女孩朝他点头。
他收了手，杨老一脚踏进来。
女孩退开。
那股甘甜香味从鼻尖抽离。
顾千耀转回脸，手伸进桌肚，拿了瓶水拧开，仰头灌了几口，喉结缓缓滚动，下巴线条端正凛冽。
喝完，略略侧脸，女孩坐的直直的，眼睛看讲台上吧啦的老杨。
泪水已干。
顾千耀将水拧好，扔进桌肚里。
班主任满面春光，讲话时习惯性的推推眼镜。
嘉依盯着班主任看，心却早飞了。
顾千耀好像把她当成了男生？
那天捂她的耳朵，刚才勾她的脖子。
他和班上的男生玩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勾肩搭背！
可是她是女生啊，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脑际蓦地又晃出刚才顾千耀发脾气的样子。
好凶！
好可怕！
好陌生！
但是，其实她刚才掉眼泪却不全是因为被这种陌生吓到。
板报毁了，受了嘲笑，顾千耀失望发火，太多东西，一时忍不住，眼泪自己就来了。
顾千耀和她是站在一头的，她却先被吓到了，嘉依懊恼，自己太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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