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依对顾千耀撒谎，是因为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而顾千耀当然不知道她背后单纯的小秘密。
顾千耀想要在一中揪出个人来，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第二天曹学斌就被人直接从寝室里给虏走了。
男生宿舍后的一条暗巷，阴冷潮湿，顾千耀背脊靠着墙壁，唇齿间缓缓溢出白色雾气，手指上随意的夹着根香烟，香烟通体白色，夹着香烟的手指也干净的泛白。
离他几步开外，曹学斌被徐言禁锢在墙角。
徐言个子也高，曹学斌这种中等身材的男生，在他面前像个柔弱的女生。
曹学斌仰着头，眼神打颤。
虽然他从不和混混学生打交道，可是这个顾千耀在一中的名声没人不知道。
“曹同学不用害怕，我们呢只是想问你点事情，也许有误会，所以，放轻松放轻松，老实回答就行。”徐言和颜悦色，双手拍了拍曹学斌的肩膀。
而徐言的和颜悦色在曹学斌看来就是流氓本流。
被逼在这墙角，曹学斌退无可退，他脸侧着，眼睛瞥出去，瞥见被徐言挡的只剩下一双鞋子的本校最大流氓……顾千耀。
坑洼的水泥地上，那鞋子显得尤为洁净，白色鞋面，鞋侧有两条浅灰色条纹。
他刚来一中时，见有人穿这种鞋子，以他对品牌的浅薄认识，还以为一中的人不也是穿冒牌货么，阿迪达斯的鞋子可是三条杠的！
后来上街发传单多了，才知道还有比阿迪达斯贵得多的鞋子，这两条杠的鞋更是贵的跟抢劫似的。
他和他们这种人八竿子也打不到，更不会惹到他们。
曹学斌声音发紧，“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徐言伸手将男生的脸扳正，让他看着自己。“爽快，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你跟嘉依同学是怎么认识的？”
曹学彬身子一凛。
果然惹祸了。
一开始他知道嘉依就是13班那个女生的时候，还有点害怕惹祸上身，不过后来女孩儿的才女名声传遍，他也偷偷去13班看了板报，又决定还是帮助她的好，如果这么好的一个女生最后辍学，就太可惜了。
何况嘉依的老家比他老家还要偏僻上几倍，他都大概能预见她辍学回老家后的悲惨命运了。
“如果，如果嘉依同学有什么惹到你们的地方，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放过她，她跟你们不一样的……”曹学斌正求饶，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在寂静的巷子里诡异的回荡。
曹学彬手机一直拿在手上，正是嘉依打来的，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
徐言一眼就瞥见了手机上的名字。
心上一股火冲上来。
竟然还是真的。
一开始顾千耀说这件事，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丫头可真是的！
平常看着那么老实的一个人，老实到顾千耀能那样爱惜她，她竟然干出这种事，把他们当傻子了吗。
徐言一把夺过手机，挂断。
幸亏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否则……顾千耀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说吧，你们昨天一起干了什么，晚上去了哪儿？今天又要干什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曹学斌顿时瞪大了眼睛。
勾搭？
“我我，我们是清白的，你不要污蔑人，我们只是一起发传单了，”
一直靠在墙边抽烟压火的顾千耀将咬在唇上的香烟扔到地上，鞋子碾灭，两步过来，撞开徐言，一双手揪起曹学斌的衣领。“发传单干什么？”
少年本就冷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火气，吓的曹学斌一个激灵。
曹学斌拧着眉眼，望揪着他的人。
眉眼深黑，眸子里像藏着刀子。
他可听过他的外号：终极夺命狂魔！
他从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他们这类人，更别提他们这类人里的老大。
“赚赚赚钱啊。”曹学斌磕巴着回话。
“赚了钱又想干什么？”
对方很高，力气又很大，衣服被狠狠揪着，曹学斌不得不垫起脚，脖子才稍微轻松一点。
“交交交学费，”
*
路边卧着辆线条流畅，漆水铮亮的黄色轿跑。
三人从巷子里出来，出了校门，上了车。
徐言坐在正驾驶，娴熟的将车驶上道路。
他比顾千耀稍长几月，已经年满18，拿到了合法驾驶证。
顾千耀坐在副驾驶。
曹学斌在后坐，如坐针毡。
对二人的提问一一回答。
到了市中心一个热闹的街区，徐言将车停了，三人又一起从车上下来。
曹学斌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嘉依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那我得干活去了”，虽然他们和嘉依是友不是敌，也和他握手言和了，但曹学斌还是有点怕他们，巴不得早点撇开他们的好。
可是撇不掉。
曹学斌痛苦的被俩人一左一右的夹着去了聘他们发传单的那家化妆品店。
他来晚了，发传单的学生早已经出发了。
周末虽然时间还早，但街道上也热闹了起来，各处的人声、从各家门店里传出来的音乐声，充斥着这方天地。
顾千耀和徐言自在的在店里转了一圈。
曹学斌正跟经理那儿领自己应该发掉的那一叠传单。
顾千耀走过去，到二人跟前，从曹学斌手上抽了一张传单，看了一眼，又将传单拍回他手上。
食指在传单某处一点，“10套。”
戳在彩色传单上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的很短很干净。
曹学斌将眼睛从他手上抬起，正想问什么10套，他要帮他们发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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