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耀骤然停步，侧脸过来。
苏蔚站在他脚边，仰着脸。她的头发从来收拾的一丝不苟，脸收拾的无可挑剔，那双桃花一样的眼睛里藏满了聪明与智慧。
“那样的人？”顾千耀靠近苏蔚一步，低在她面前俯视她，她毫不闪躲，下巴高抬，眼睛直直的看他，眼底有一股看穿一切的镇定，掌握了一切的冷静与冷漠。
顾千耀冷笑，“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是什么样的人。”
顾千耀走了，苏蔚眼角掉下一滴泪来。
他走开前留了一句话，说他顾千耀就配嘉依那样的人，而她苏蔚就不知道会配什么样的人。
她腿一软，蹲在了地上。
*
嘉依一路奔跑，连手上的小纸片也掉了。她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是很伤心，非常伤心。
泪珠滚滚而落，发现有人在看她，便将头垂着，垂的很低，最后一路上了天台。幸好天台没人，她便躲到一处角落里任眼泪尽情洒落。
天台，远离人群，所以格外安静，即便是压制了的那一点点啜泣声也无处遁形，顾千耀很容易就找到了人。一处转角墙根下露出来的一角胳膊，颤抖的频率与小声的啜泣相互呼应着。
顾千耀走过去，对方大概是听到动静，立刻收了声。
直走到她跟前，蹲下来，女孩就开始胡乱抹眼泪。
顾千耀格开她的手，捧了她的脸，“说，谁欺负你了，”
嘉依摇头，努力压制住喉咙里的啜泣。
顾千耀认真的看她，一本正经，“告诉我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欺负你。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个新来的，不然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嗯？”
“所以不是让你别整天琢磨着单独行动，知道为什么了吧？”
“所以以后跟我跟紧点儿，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揍死他。”
嘉依被顾千耀强行捧着脸，眼睛只能直直的看着他，听他说这些话，泪水的源泉就干了，还皱起了眉头。“顾千耀，”
顾千耀却不理会她，松了手从兜里掏了湿纸巾，同时将一个卡片拍到她手上，“这是你的吧。”
巴掌大的一块白卡纸，抄满了单词，当然是她的，是刚才和苏蔚吵架的时候掉的，但是怎么会在他这儿。
嘉依从卡片上抬起眼睛，“顾千耀你……”
刚才的事他听到了？
“别说话，”顾千耀已经拿了湿纸巾朝她脸上擦来。
“你，这个是……”嘉依举起手上的卡片，顾千耀再次打断，“乖，别说话，”单手握了她脸蛋，拇指按住她嘴巴，“脸都花成什么样了，乖乖的我就帮你擦的美美的，闭上眼睛，快点。”
嘉依嘴唇抖了一下，皱眉，赶紧闭上眼睛，顾千耀的手指才松开。
脸上湿纸巾擦过，凉凉的，一股淡淡清香味混进空气中，进入呼吸里。
顾千耀压下上扬的嘴角，手上动作轻而认真。
女孩乖乖的仰着脸，他用湿纸巾一点点擦过她的眼睛，软乎乎的脸蛋，翘翘的鼻子。
顾千耀收了湿纸巾，单手握着女孩的脸，“我有件正事想告诉你。”
“好。”嘉依嗓子有点发紧。
“知道为什么你学习不好吗？”
嘉依睁眼，看离的好近好近的顾千耀。有微风吹过，刘海被分开一道，额头露出来。
“你肯定常常审错题，找错重点。”
“人家本意是要让你害怕我，告诉你我有多坏，大家都有多害怕我，你倒好，还给人倒打一耙。明明是我欺负人，你倒还替我委曲上了。”顾千耀咧开唇笑了，笑的明朗，“老实说你是不是在护短？”
女孩使劲儿摇头，软软的脸蛋蹭着他的手指。
顾千耀将脸凑近了些，女孩丰富的睫毛扫啊扫的，想退又不敢退的样子，目光开始闪躲。
“你在背后，都是这么护着我的？我欺负人，硬说是别人欺负我？”
“看不出来，你还挺不讲道理的，嗯？你想想看，谁能欺负得了我？”
顾千耀放了女孩的脸，朝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拍，“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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