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耀，好了。”
女孩抬眼看他，顾千耀眨了下眼，将目光抬了一点，朝她头发上看，发夹在头顶银光灿灿的，“嗯，很好，好看。走吧。”
嘉依走路声音很细，天气越发的冷了，外套都有兜，一双手好好的揣在衣兜里。
“冷不冷，”顾千耀问她。
嘉依抬起头看他，“不冷。”小口微动。
女孩额头上干干净净的，连带着眉眼也更是干净了。清白的光线下，皮肤莹润没有杂质，头上的发夹闪着点冷光，头发润泽细黑。
顾千耀心上荡了一下。
只是头发作了一点小改动而已，干什么就这么经不了诱惑。
他有点魔怔了。
双手习惯性的扎在裤兜里，却经不了诱惑的拿出来，顺着女孩的胳膊就滑进了她的衣兜，握了那兜里暖哄哄的小手。
“我有点冷怎么办。”
“……啊，那，那你要不要回家穿厚一点的衣服。”
“不要。”他捏手中的小手。
“冷就要加衣服啊，不然……”
“挨着你就不冷了。”顾千耀将手从嘉依兜里掏出来，却又从她背后环着她的腰将手放到她的那边衣兜里，依然将那里的小手握了，人被他半圈在怀里。
“顾千耀，”
“让我取取暖嘛，嗯~”
顾千耀说话的气息喷在耳边。他竟然这样说话，好像撒娇。
“……”
*
一周一节的美术课，苏蔚有时候上，有时候不上，她更多的是在跟着校外的老师学习。
所以嘉依一次也没有在这边遇上过她。
她和苏蔚现在的关系很奇怪，陌生人？熟人？仇人？
从女侧所出来，有一段阳台，却在这里遇上了苏蔚。
她将她叫住，说要和她讲几句话。
阳台上很空旷，冷疯直直的吹，苏蔚迎风站着，头发在背上轻轻的晃，她突然开口，“你对顾千耀了解多少？”
原来苏蔚是故意在这儿等她的呢。
和苏蔚说话，嘉依学会了谨慎，她想了一下才开口，“以后，以后我可以慢慢了解。”
苏蔚不看她，她便也不看她，学着她迎风而立，风吹在脸颊上很冷。
“你见过他的家人吗？你见过……”
嘉依打断，像总算是有了炫耀的资本而骄傲的抢答，“我见过他姑姑，”不过刚说完脑子里就晃荡出与顾千耀姑姑见面的那个画面，她心上一紧，脸红了。
可是他的姑姑不喜欢她呢。
嘉依眼睛看着阳台下的校园，暮色初降，一切都开始变的朦胧。
她哪里也不够好，顾千耀看不出来，但是他的姑姑看出来了。
嘉依心虚的看了眼苏蔚，苏蔚却嗤笑了一声。
她好看的面孔里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而她的笑像是看穿了她的心虚。
苏蔚笑完就沉下了脸来，看着她，却不是恶意的沉脸，甚至还有些诚肯，就像仁慈的长辈对晚辈进行正确的引导那样的真诚，“你以为你真的受得起顾千耀吗？”
苏蔚直直的看她，风将她脸侧的一缕发丝吹到脸上，她也不管，眼睛还是直直的看她，那眼睛里确实不像有恶意。
嘉依眨了下眼，面对苏蔚没有恶意的问题，陷入沉默。
“你是很漂亮，作为女孩子的我也觉得你很漂亮，但是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苏蔚继续说话，嘉依继续沉默。
风拂个不停，苏蔚将脸上的头发别到耳朵下，头发就在她脖子上缠绕。
嘉依眼睛看着苏蔚被风吹的忙忙碌碌的头发。
“我觉得你真的很傻，顾千耀喜欢你，是真的，但是不该看的远一点吗？我敢说你也被他迷住了，因为他真的很迷人，我也被他迷住了，你看我陷的多深，他不理我我有多难受，但他不是一开始就不理我的。知道吗？”
“所以我才会喜欢他，一点一点，一步一步陷到现在，就是喜欢他，不喜欢就像要死掉一样。”
“还是说你吧，我敢打赌，最多高中毕业，时间过的很快的，你们就会分道扬镳，你信不信？”
“有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对手，对我们本身来说，不一定都是坏事，也许有一天你会感谢我，感谢我提醒你这些，感谢我提醒你最好不要陷得太深，否则，他离开你的那天，你也会伤心的像要死掉一样。”
“你喜欢他，你想念他，你认为没有他生活就没有意义了，但是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无论你会有多心痛，这只是你自己。”
“你以为自己能和顾千耀走的很长吗？没有这种可能的，你连他的家庭你都不了解，你了解到了肯定会吓一跳的。吓一跳过后，也许想法又会不一样了，或许是会想到我的提醒，又或许是迷他迷的更深了。”
“现在有多幸福，时间到了，就会有多痛苦。”
*
嘉依从美术班出来，天色晚，时间却不晚，今天没有顾千耀等她，因为郝禹要来找她，她害怕两个人又发生冲突，所以撒了个小谎，说郝禹大概是要带她去郝家，顾千耀便也就罢了。
校园里凉风阵阵，好像比阳台上的风还要冷，它吹透了层层衣服，吹破了皮肤，直吹进心里。
她感觉好冷。
这是她今年第一次感觉到冷。
嘉依双手缩在衣兜里，垂着头和郝禹一起穿过校园，郝禹在说些什么，她也没仔细听。
“笨蛋，很冷吗？”
郝禹的脸突然冒出来，嘉依木讷讷的看他，回想起清晨顾千耀把手放进她的兜里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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