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今日用过早膳就进了宫。
不过此时的她没有在皇后的栖凤宫, 反倒出现在徐贵妃的熙照宫。
离她进宫已经有大半个时辰, 而这段期间, 她一直同徐贵妃待在暖阁。
就在乐安宫一行人出宫不久,当即有人匆匆来熙照宫汇报。
“六公主已经出宫了。”
孟溪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当中。
徐贵妃却是有些看不透这位嫡公主了。
齐氏尊为皇后却能容人, 所以这么多年,不但脾气温顺的慧妃同她没有生过矛盾,就连自己也未曾和皇后红过脸。
但是这不代表后妃的关系好,随着大臣们请立太子的呼声越来越大, 后宫妃子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皇后虽失了嫡子, 但是能过继皇子在她名下。她家祯儿和孟祈都有母妃, 且生母位分不低, 首先就被排除了。
而孟寅时就不一样了,他的母妃不在,若是皇后将他记在名下,她家祯儿就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皇后一直不管后宫之事, 可是这两年, 她越来越担心, 没想到今日嫡公主竟然提出同她合作。
想到对方的计划, 徐贵妃生出几分寒意。她虽然也做过挑拨离间之事, 可也比不过这位嫡公主。
孟寅时之所以被流匪抓住自然不是倒霉, 在知道他同徐家姑娘有牵扯后, 孟溪就找上了她。
先是让徐静柔约孟寅时去城外寺庙上香, 于是两人被安排好的流匪抓住, 然后借孟寅时将孟姝引去,最后又以孟姝为饵将孟祈诱去。
那里早就埋伏好了人,孟姝和孟祈都是赶去救人的,准备自然不比暗处的她们充分。
这不是一石二鸟,是一石多鸟。
徐贵妃有些担心出意外:“你回来不久,想必还不清楚端元姐弟闹了矛盾,她虽出了宫,可不一定是去了城外……”
“贵妃娘娘就放心吧。”孟溪笑了笑,“端元向来疼着个亲弟弟,冷落他想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如今知道他出了事,怎会不去救他?”事实不就是,派人去传信后,她就匆匆出了宫吗?
徐贵妃还是觉得不妥,越想越觉得后悔,自己怎么会头脑一热,同她搅合在了一起。
若是此事暴露,不但会牵连到她,还会连累国公府!
而且她的祯儿……
徐贵妃脸色一白:“不行,慧敏,此事若是被你父皇知晓……”
孟溪抿了抿唇,脸色复杂:“贵妃娘娘,父皇病重多日,这些日子连朝中大事都无心管,只要瞒得紧,怎会知道这件事?”
想到多日不见的陛下,徐贵妃的心像是被什么搅了搅。
孟溪见她脸色变来变去,心中升起一丝厌烦。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由不得贵妃后悔。”
更何况,她也没打算下死手。
她不会动孟寅时,只要母后不将他记在名下,他一个没有母妃的皇子根本就翻不起浪,再说了,徐家也容不得他翻身。
此次的真正目的是孟祈。只要孟祈倒了,孟姝的靠山就没了。
她就是想要孟姝尝尝这些滋味。
“贵妃大可不必担心,齐家和徐家可不是谁都能动的。”
说了这话,孟溪没有心思再待下去,起身离去。
她一走,徐贵妃就连灌了几杯水,孟溪自是有依仗才说得出那样的话。
她不但是嫡公主,还是齐家唯一的外孙,齐家自然会给她撑腰,其近年来虽行事低调,却不是谁都能动的。
在这宁昌城内,世家之间牵扯甚深,同齐徐两家是宗亲姻亲关系的世家怕是有大半。
孟溪找上她,便是透了底。齐徐牵到一起,祯儿面前就是一条坦荡的大道。
徐贵妃眼皮跳了跳,眉间却了几分忧色。
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储君,却也念着陛下。
如今御阳宫仍不许人拜见,也不知陛下怎么样了……
孟溪自然不知道自己走后,徐贵妃还想了那么多。
离开熙照宫后,她并未去栖凤宫。
母女俩自从上次发生了争执,关系就又冷了下来。齐氏深居不出,孟溪不去拜见,自然只能就这么僵着。
孟溪直接直接出宫,回了公主府。
然而才进府没多久,孟溪便脸色焦急,带着一队府卫匆匆出了府。
……
宁昌城外,官道两旁偶尔能见桃树,树间桃花开得正盛。
城外绿山起伏,山庄、寺庙矗立其间。
出城赏景的人不少,然而能前往鼎安山的一条小道上,此刻气氛却是凝重紧张不已。
这个小道要通过一处山坳,平日里显少有人通行,此时山坳间却时不时响起啜泣声。
孟寅时和徐静柔被麻绳捆着,被随意的扔在生着杂草的地上。
徐静柔嘴里控制不住地发出啜泣的声音,一双杏眼布满水光,看上去可怜极了。
至于孟寅时,比她还惨,脸颊带了伤,右脸颊淤青红肿,还带了血痕。
徐静柔看着他,眼泪只往下流,“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要来上香,就、就不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守着两人的土匪不耐烦地踢了她一脚,“废什么话!还没到你死的时候呢!”
孟寅时手掌撑地,将身子坐直了些,然后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惹了这些土匪。
守着他们的土匪有五个,脸上用黑巾罩着,个个眼露凶光,身高马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善人,这些人自然也不会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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