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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暴君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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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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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大娘娘几次遣人到上阳宫找画溪,皆被她以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为由打发回去。

她怕卷入是非旋涡。

时至年底,天气一日寒过一日,连下十几日大雪,天气又干又冷。偶尔天气好的下午,她会登上正殿高大宏伟的龙尾道,远眺柔丹国都的美景。正殿修得极其壮丽,站在殿前,远处山麓清晰可见,国都街道尽收眼底。

绚烂的光影从殿宇高啄的檐牙投下,形成明亮得夺人双目的光晕。

到小年那日,她再登龙尾道,看到国都家家户户除尘涤被,阳光充裕的巷陌里晒满被子,忙着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公主府最是热闹。该发的月钱都发了,公主的恩赏也赏了,年节岁末也少烦心事。画溪会带着一众宫女剪窗花、绘门帘,或是为正月十五的元宵准备花灯。都是轻便活,这时候她管下人也比较松,宫女们笑的时候多,充满笑声。

这是一年最快活的时候。

辞旧迎新。

除夕那日,公主要回皇宫陪皇后守岁,有时不要她陪,她就和桃青备一壶酒,准备几个菜,小酌几杯,畅谈来年的梦想。她们都想尽快到二十五岁,可放出府去。画溪绣工上乘,可以开一家绣楼,足以维持生计。若能再找个知心男子,共同对付日常琐碎,相携到老,自是更好。若是不能出去,公主也不会亏待她。

如今,所有的期望都飘散了。

她这辈子不会绣楼,更不会有知心的男子。懂她、爱她、怜她、呵护她。

“公主,回去吧,天凉了。咱们明日再出来。”桃青给她披了件狐裘,劝道。

的确起风了,风里隐约还裹着雪霰子,拍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画溪捧着暖手炉,用掌心的余温摸了摸脸颊,转身正要步下龙尾道。背离日落的方向,国都的街道上,起了马蹄踏过的声浪,犹如一道道沉闷的响雷。画溪侧身,微眯着双眸眺望声浪传来的方向,因距离太遥远,队伍犹如一列壮观的蚁队,往王宫方向而来。

数以千计的骑兵,银亮的铠甲被落日的余晖照得衬出橘光,马蹄踏过青石板而起的巨响应和着队伍高亢的声音,响彻国都。

“王上凯旋——”

国都不少人听到响动,纷纷走出家门观摩盛况,人群涌动,追随骑兵高颂“王上万岁”,蜂拥至宫门前。

整座城都在沸腾。

画溪敛目,纤长的羽睫投下一片阴影,离她新婚之夜过去将近一个月,景仲终于归来。

*

画溪下了龙尾道,回到殿内。

将士在上阳宫进进出出,踏得积雪染泥,踩成碎冰。宫人忙碌地洒扫积雪,显得十分热闹。

景仲归来的消息传遍王宫,前来觐见的人络绎不绝。

冬日的天,夜色早早就笼罩下来,寒意料峭。

画溪思索景仲归来,晚上势必要摆宴,她早早收拾,换了衣裳,等待他传唤。

然,夜色愈浓,却一直无人传她。

桃青噘着嘴,呼出团团白气,替画溪整理了下狐狸毛裘大氅的领口,轻声说:“王上那边许是有事情耽搁了,要不我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

画溪面色微沉,她心里门儿清,自己在这柔丹王宫算怎么一回事。她是名义上的王后,但在景仲等人的眼里,不过是代表大邯的一枝鲜花罢了。

只要她在这里,就表示大邯和柔丹关系尚好。

“算了,我自己过去吧。”画溪轻声说,语气平静和缓。

画溪暂居上阳宫东殿,景仲居西殿。踩着积雪,脚下传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到了西殿门前,画溪看到殿前围着很多穿着银甲的侍卫,手执利刃,将西殿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画溪面露凝重,略站片刻。回到宫内,景仲殿外守卫为何如此森严?

她迈步朝前走去,侍卫见到来人,纷纷抽刀相向:“王后,王上有吩咐,无干人等不得靠近西殿。”

檐下挂着新换的大红灯笼,烛光也是暖色的,衬起来刀光寒气稍减。

画溪脸上端庄的浅笑未变过一丝一毫:“本宫也不许吗?”

侍卫道:“没有王上允许,谁也不得入内,包括娘娘。属下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见谅。”

画溪和桃青又沿着来路回去,今日没见到景仲,画溪略略舒了口气,暗自庆幸。可不等她这口气舒完,便听桃青道:“王上这是要置你于何地?回宫不召见便罢了,你亲自前往他还拒不接见。”

是为她鸣不平。

画溪却一直在想西殿门前的侍卫,照理说景仲回宫,何必在殿前搞这么大阵仗?而且方才他们到时,刚巧散了一波朝臣。

想必他们也是求见景仲而不得。

闭门不出,守卫森严,拒不见人……

画溪心中突然冒出个极其可怕的念头——或许不是景仲拒不见人,而是他根本见不了人。他可能生病了,而且是极其严重的病。消息一旦传开,柔丹都会大乱。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背心透出来的那股寒意,和空气中的寒意交织在一起,无情地侵袭着她。

如果真的如她所想,景仲若是身遭不测,她当如何?

景仲无后,新帝多半是从他几位兄弟中产生,最有可能的是大娘娘的长子景昀。先王属意的那位储君。

她心乱如麻,不敢细想。

“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旁边小径忽然传出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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