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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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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死里逃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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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它们方才是掉进了陷坑里,才发出那般惨痛的哀嚎。

天啊,没想到,我竟然从三条野狗的口中逃脱了?

曹琚蹲在陷坑前,紧紧握着斧头,汗水夹杂血水,从指缝间流出,额头上的汗水汇成溪流,沿着面颊滚滚落下。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活了下来,还经历了这么可怕的遭遇。

但是,他真的活下来了,并且还经历了一场伤寒,和三条凶恶的野狗。它们非但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反而因此让他体内的伤寒毒素,被一身汗水带走了。

曹琚抬起脏兮兮的袖子,擦干脸上混杂着粘稠血液的汗水,坐在陷坑旁。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他一定可以看见,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狼狈、可怕——满身满脸血淋淋的,简直像刚从地府爬上来一般。

不知坐了多久,他才平复下来心情,随即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如果说,当他从水渠上醒来的时候,尚且在质疑天意为何对他如此不公;此时的他,却又是另一番心境了。去年的一场大病,他活了下来;今年的天翻地覆,他也活了下来;甚至,当他以孱弱将终的躯壳,面对三只穷凶极恶的野狗,竟然还是活了下来!

他惴惴不安地自问:“天意,究竟是要曹琚死呢,还是要曹琚活?”

想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毕竟活下来了。

“那,天意真的是要曹琚有一番作为?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想到这里,他突然恍然大悟,在这空旷平静的荒野,清亮的月光如一碗水一般,流入他的眼里,又流入他的心田。

“上天,上天!”曹琚站起来,面对明月,双膝跪下,“若要曹琚能在此时此地生存下来,一定是有大任将降在曹琚身上。但曹琚目前家破人亡,孑然一身,还不知得何年何月,才能重返故里?不知曹琚,能否担得起曹家沉冤昭雪的重任?”

回答他的,依然是微微的清风,和野兽的嘶吼。

曹琚心下豁亮,继续说道:“上天,曹琚明白了!这是曹琚自己的事,与其问上天,不如问曹琚自己。无论如何,曹琚敬谢天意!”

言罢,他向着明月,磕了三个头,随后便站起身来。在旷野中思忖了一下,他返回水渠旁,将那还没来得及吃掉的冰凉坚硬的炊饼拿下来,又来到陷坑旁,找到一块石板,把炊饼和那条被他亲手砍断的狗腿放在石板上。最后,他又采了三株一般高的枯草,放在石板前。

他跪在石板前,郑重地磕了九个头,喃喃道:

“祖母大人,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曹琚略备草香冷食,在朔宁为老大人们献祭。既然承蒙天意和老大人英灵庇佑,琚儿得以幸存下来,则琚儿只要在世一日,就永不会忘记曹家的沉冤。祖母大人,父大人,母大人,琚儿愿你们往生极乐,尘世间的事情,琚儿一定会全力以赴。总有一天,琚儿会为老大人报仇雪恨,也一定会找到哥哥嫂嫂的下落。儿不孝,没能在灵前陪侍。万请老大人开恕。伏惟尚飨!”

言毕,他趴在祭台前,痛哭了一场。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哭,终于把他沉郁在心底多日的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伤心、痛苦、冤屈……他甚至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境。只是当他终于止住哭声时,一个念头强硬地栽植进他的心中:

“我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他离开祭台,远眺四周。周围空寂如也,离自己最近的,大概只有来时路过的那个小村镇了。可是现在,身上所有的钱,都已经被刘兆京拿走,他身无分文,即使到了村镇,又能如何?

无论如何,长夜漫漫,尚不知几时能天亮。虽然吃了点东西,但毕竟不足以缓解身上的乏力。想到这里,他又绰起了斧头,走向那只被他砍死的野狗身旁。

他用斧头砍断了它的另一条腿,草草地割开皮毛,大口啃了起来。已经僵死的肉,混杂凝固的血液,又腥又臊,难以下咽。但曹琚硬是啃了几大口,才把狗腿扔开。

接下来,他要想清楚,自己应当去哪里过夜。

他仰视苍穹,真不知这漫长的冬夜何时能止息。今夜虽然没有大风,但是只怕在旷野中睡上一夜,也会活活冻死吧?何况,难以保证,此时还会有野兽出没。

他已经不可能再斗得过一只野狗了。

他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看来看去,突然想到一个绝佳的地方——陷坑!

对啊,为什么不去陷坑过夜呢?那里离地三尺,可以避开大风的扫荡;而坑里那些锋利的竹箭、长钉,又足以抵御野兽的侵袭。

想到这里,他来到陷坑前,仔细观察了一番。

陷坑里布满了锋锐的利器。曹琚想了想,走到桥头。

他从桥头找到了那根桑木拐杖,捡起来,返回陷坑,用拐杖拨开一些竹箭郎什的东西,腾出一小块空地。

他把桑木拐杖架在陷坑旁,顺着拐杖小心翼翼地滑下去,双脚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他就地趴下,把桑木拐杖抱在怀里,缩成一团。

倦意随之来袭。他裹紧棉袍,旋即沉沉睡去。

曙光静悄悄地穿过云翳,透过山林照在曹琚脸上。他醒来了。

环顾四周,寂寂如也,天地之间,竟难得如此岑寂。

他吃力地爬出陷坑,茫然无措地环顾了一圈,终于拖着沉甸甸的双腿离开了。他向北走去,但他并不在意自己走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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