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提出一个要求，添加进协议里。”
商侥眨了眨昏沉的双眼。
这和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于是难得反问道；“您……说的是真的？”
夏熙沉的目光立即变得有些不悦。
商侥顿时垂下了目光，他少见地沉默了许久，半晌，才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希望，您能缩短协议的时间。”
——
夏熙沉皱起了眉。
他的目光近乎锐利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异常瘦弱的beta，突然开口道：“我以为，你会让我给你治病。”
商侥依旧垂着眼，发烧使他很难像往常保持直挺的模样，坐久了身体就微微向前倾，alpha的目光如芒在背，让他浑身僵硬起来。
但这也让他彻底反应了过来。
是了，他本以alpha是来跟他提协议作废的，但谁知对方却说可以答应他一个要求……可是换作是谁，都会这样想的吧？
早上刚确诊得了绝症，回去的路上就不顾一切地去挡枪，为的是以此要求对方给自己治病。这一切都发生得过于巧合，顺理成章，放在旁人身上，或许还得暗叹一声天助我也，用一点完全可以痊愈的手伤，换来了可以活命的巨大保障。
但其实，不是的。
商侥在心里这样想。
因为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
早上因为低血糖被送进病房后，他其实比肖衔以为的要早醒来很多。
虽然那时他的意思也不算完全清醒，但那些对话，他也不是听不懂的。
是肖衔和夏熙沉的对话。
“……目前能知道的都在这儿了，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特殊多了。”
“若想要治呢，不说治不治得好，但肯定是要专门建个组，研究他的病情。但是咱们院，目前并没有太多涉及基因类的项目……”
那位矜贵公子哥般的的alpha医生说到这里，忽然用带笑的语气轻描淡写地道：“难道你今天亲自来，是打算去填这个无底洞的？我可是听说，你们签了婚前协议的。”
混沌的意识在这一刻被突然捉紧。
冷漠而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想多了。”
——
商侥提出的这个要求，相对于治病来说，可以说是轻飘飘的，完全不算要求的一个要求。
第二天下午，就有律师来到家里。
商侥此时已经退烧，但精神状态依旧不太好，连夏欤之难得放假在家里，都没能像之前一样缠着他。用餐后又午睡了两个小时，被梅姨叫醒，说是有人来找。
是之前签协议的那位律师。
对方彬彬有礼，态度温和地问他具体需要缩短多久的时间，并且反复问了有没有其他的要求。商侥提出减少半年时间，也就是距离协议结束还剩下十六个月，其他的内容纹丝不变。
他察觉到律师对他的病情一无所知。
送走律师后，商侥刚拿起书，一个小影子从书房门后钻了进来。
是夏欤之。
“你怎么了？”小alpha一见面就发问，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你生病了吗？你去见过肖叔叔了？”
商侥放下书，回答道：“见过了，有些低烧。”
谁知夏欤之眨了眨眼睛，大声反驳：“你骗人！发烧哪里需要去见肖叔叔？肖叔叔可是非常厉害的医生，我发烧都见不到他的。”
商侥没想到夏欤之还清楚这些，顿了顿，坦白道：“确实不是普通的病，是基因紊乱症。”
绕是夏欤之这样早慧的小孩子，也不可能了解“基因紊乱症”是什么。所以他愣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商侥对面的椅子上，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商侥答道：“低级beta都会得的病。”
夏欤之睁大了眼睛，“beta？也就是说我不可能得了？”
商侥点了点头。
他丝毫没有觉得把一个绝症告诉五岁的小孩子，有哪里不对。
所以在接下来，夏欤之问他“那得了这种病，会不会死”时，他又理所当然地回答“是的”。
夏欤之猝不及防听到这个答案，嘴巴吃惊地张大。但他反应过来后，并不像寻常小孩一样被吓哭，而是骄傲地说：“你不要怕，我爸爸和肖叔叔很厉害的，有了他们在，你不可能死的。”
商侥安静地看着他，一时间没说话。
他这个时候倒是知道，不把“你厉害的爸爸和肖叔叔并不打算给我治病”这件事说出来了。
可他那能骗过所有人的淡然表情，偏偏在夏欤之这里失了效。
这个才五岁的小alpha敏感早慧得不行，盯着商侥看了一会儿，突然脸色一白，“难道我爸爸不同意肖叔叔给你治病吗？”
商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的这个小团子突然眼眶一红，眼泪顿时就下来，不可置信地说：“他怎么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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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开始勤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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