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猴王只是淡淡看着他，饮着酒，一声不吭。场间气氛压抑，左十五等了又等，猴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硬着头皮率先开口。
“猴爷爷，您这是做什么？”左十五问道，强行压下心头不安。
老猴王似笑非笑，轻声道：“不过是一介凡体，居然也能将体魄炼到如此程度。人族孙无敌，你的武道传承可真不凡啊！”
他依然以孙无敌称呼左十五，对他的真名并不感兴趣。
“凡体？”左十五皱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大师父武状元并没有跟他提起过。
老猴王“哦”了一声，有些奇怪：“怎么，你拥有这两大传承，难道不知道这世间三千神体？”
它并无意给左十五解惑，看了面色凝重的少年一眼，金色的瞳孔仿佛看穿人心，语气平淡：“现出你的原形说话如何？”
它说的话带着商量，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
左十五表情一僵，身形缓缓变化，一身金色皮毛褪去，五官变得更加立体，身姿变得更加挺拔。
刹那之间，一个身穿湛蓝色武服，高有八尺的人族出现在山洞之中。
“猴爷爷，你放过大哥吧！”
老猴王身后，六耳、赤尻两只神猴抓耳挠腮，想要扑到左十五身上，却被老猴王拦住，着急地替他求饶。
洞口的四只祭灵境神猴目瞪口呆，虽说老猴王之前已经有所交代，但亲眼目睹一个同族变成一个人族，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千变万化，不愧被誉为至高极境。”老猴王抚掌大笑，称赞一声，“孙无敌，老朽袁靖，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左十五苦笑一声，说道：“如今生死尽在前辈之手，晚辈还有拒绝的余地不成？”
老猴王提着两只神猴，纵身一跃回到王座上，轻轻摇头：“你两大肉身极境在身，篆文刻录也应当功行圆满，不早早鲤跃龙门，踏入祭灵境，反而踏入十万大山，是为了进行试炼磨砺罢。老夫无意与你背后的长辈为敌，杀了你可能会给我猴族埋下隐患。”
它顿了顿，继续说道：“十多年前，曾经也有一个武徒，深入十万大山之中磨砺自身，闯出赫赫威名，将这片区域搅得天翻地覆。”
“彼时十万大山之中，有一天才地宝出世，名为凤血灵果，妖兽食之，提升修为倒是其次，更可借助灵果之力提纯血脉、摘得神通，是药效惊人的神通果，引得山中众多生灵齐聚。”
老猴王说着当年往事，目光中带着追忆。
“当时老夫尚在祭灵之境，那武徒不过鱼龙变的修为。一开始为了争夺凤血灵果，诸多妖兽并未多加理会。那人作壁上观，观看山中飞禽猛兽百般厮杀。四象境的妖兽厮杀太过惨烈，最终纷纷离场，唯独一头神通境的青鸾鸟脱颖而出。然而……”
老猴王的脸色陡然变化，声调提高，带着一丝惊异：“那武徒竟然黄雀在后，在最后关头出手击败青鸾鸟，夺走了凤血灵果。”
“不可能！”左十五面色变化，大声否认。
踏入神通境界的妖兽，还是厮杀到最终的青鸾鸟，其血脉浓度绝对不低，必然摘得神通。而鱼龙变的武徒，即便强如左十五，在同为神通境的老猴王面前，也无一战之力。
左十五不敢相信，世间还有如此强大的武徒，能以鱼龙变之身抗衡神通境，且战而胜之。
“当时的青鸾鸟状态并不在巅峰，神通之力也在先前的争夺之中耗费得七七八八，饶是如此，那武徒也是毋庸置疑的强大。”老猴王也是困惑茫然，隔了一阵，才缓缓道：“那人族自称身负莽荒霸体，为三千神体之一。走的路子乃是千锤百炼，但是……依我估计，他单凭肉身力量，恐怕至少有一万八千斤。”
“三千神体，莽荒霸体，肉身一万八千力……”左十五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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