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飞来横祸
手上凝结的符文第八次破碎，淡蓝色的灵力在空中消散，月奈终于停下结印的手，中止了修行。
她如今焦躁不安，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抬手捏了捏眉心，灵魂深处传来的疲倦感让月奈无所适从。用尽灵力做了一堆的无用功，这样不专心的修行哪怕是在孩童时也不多见。
她苦笑着收好桌上的卷轴，瞥过墙上的钟表，这才惊觉已是中午，而佐助仍不见踪影。
正想下去旅店大厅时，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佐助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进。一进门没有片刻的休息，几步跨到月奈面前，沉声说道：“出事了。”
月奈的心跳骤然加速，未等她做出回应，佐助便将上午侦查到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
房内陷入了死寂，月奈低垂着眼眸，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蜷起。
“你很在意。”佐助面对月奈坐下，深邃的黑瞳带着几分道不明的意味直视少女。
“我，”月奈顿了一下，尔后似认命般长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佐助，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我……”
“但我毫无自觉。”月奈艰难地挤出最后一句话，一直以来对七草一族的愧疚在此刻涌上心头。她撇过头，咬着下唇极力压抑浑身的颤抖。
“荻原队长，这几天和阿津起冲突的也就那几个人呢了。还有……”阿浩将阿津这几天的行踪报告给荻原相野，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含糊了半天也没有说出。
荻原相野不耐烦地催促：“有什么就直说，现在捉住凶手才是首要的事情！”
阿浩被吼地一个激灵，老老实实地交待了：“石田三天前和阿津吵得很凶，要不是我拦着就要打起来了。”
“石田？石田翔？”在看到阿浩点头承认后，荻原相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石田翔的脾气他也清楚，平常看着吊儿郎当没心没肺，一旦惹恼就绝对是个火爆脾气，盛怒之下伤人也是有可能的，但杀人……
“他们为什么吵起来？”
“还不是因为石田的妹妹。阿津之前不是跟石田的妹妹交往过吗，但听说阿津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就甩了她，后来石田的妹妹自杀了。虽然没有留有遗书，但石田一直都觉得是阿津害死他妹妹。从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很差了，每次见面都要吵架，甚至是打架。”
荻原相野对阿津和石田翔的关系略有耳闻，但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听阿浩这么一说，他也颇为惊讶。亲妹妹因阿津而死，石田大概是恨死了他。这样一来，杀人的动机也有了。
思及此，荻原相野的神色愈发凝重，但隐约有异样感在心头挥散不去。
“阿浩，你跟我一起去高桥那里，我要亲自看看阿津。”荻原相野命令道。
“是，队长。”阿浩点点头，跟着荻原相野迅速朝警务所奔去。
“你没有必要为了谁而改变自己。”安静的客房里，佐助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月奈听来却重似千斤。佐助话中所指她自然明白，而且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说这些话了。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改变，很痛，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你无法想象的。”佐助的嗓音变得低沉，执意复仇的稚嫩幼童与眼前端坐的月奈渐渐重叠。他从来不后悔这些年来做的一切，正因如此他十分清楚那些决意背后的疼痛与悲伤。
他只是想守护有同样遭遇的同伴，就像当年鸣人对他的不离不弃，他不想看见月奈与他一样堕入不见天日的绝望与黑暗。
“你这样就很好，不需要为了谁改变初衷，这样的你……”不知不觉间月奈抬起了头对上佐助的双眸。
她的内心焦灼地渴望着某样东西。
某样，想亲自从佐助口中得到的东西，若这是佐助给出的答案，她大概也能痛下决心地去复仇，或者……原谅。
佐助稍稍想了想，缓缓吐出一句：“才对得起七草这个姓氏。”
这个答案在月奈意料之外，却让她如梦方醒，之前所有的纠结和不安通通忘却。
她是七草一族最后的希望、最后的族人、最后的守护者。
若她为了复仇草菅人命，那她和岩忍有什么区别？七草一族世代行医，救死扶伤，她不能打着七草的名号亲手毁了七草的一切。
月奈重重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挣扎已然不见，墨色的双眸里只剩浓重的无助。她喟叹道：“我根本无法恨木叶，也无法恨岩忍。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想不通，还真是惭愧。是，没错，我很在意，我很在意那条被人残忍地夺走的生命。”
无论与岩忍之间的关系有多错综复杂，她始终无法忽略生命，即使那是仇人。平等地对待每一条生命，这是七草的家训，也是她一直以来遵从的信仰。
“既然在意，就遵从本心。不要随便外出，傍晚时我会回来。”月奈的回答让佐助宽慰些许，他不想看到自责愧疚的月奈，更不想看到原本温雅和善的月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刚回来没多久，佐助灌了杯茶，留下一句不要随便外出的叮嘱后，又匆匆走出了房间。
原本是打算到药铺去买些陆英草，但因为佐助的叮嘱，月奈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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