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两难与两全
雪雕祭典后的霜九村重归往日的静谧安详，寻常人家将将歇下，入夜的村落只有零星的灯火。
烛光摇曳，茶壶微微倾斜，袅娜的水汽升起，沁脾的清香在房内飘散。将茶杯一一斟至八分满，月奈放至来人桌前。
“请用茶。”
漩涡鸣人愣愣地打量着对面的七草月奈。
他总觉得……这个女生很眼熟啊。
与漩涡鸣人的纠结截然不同，月奈早已认出来人便是当年她在河之国独自游历时偶遇的少年。
“鸣人，好久不见。”她笑意盈盈带着些狡黠看着对面的人。
“那个，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漩涡鸣人两眼发蒙，听到月奈的问候越发肯定他们见过，然而这不敢恭维的记忆力着实让他苦恼。他扒着桌子边缘一点一点凑到月奈面前，仔细端详着少女的容颜。
突然，从月奈斜后方里伸出的一只手毫不客气摁在漩涡鸣人的脸上，隔开了他和月奈渐近的距离。
“你的螺旋丸学会了吗？”月奈见状，出言提醒道。
本就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一句话，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记忆的匣子。
“啊！我想起来了！”漩涡鸣人的嘴正被那只手的手掌捂着，激动的声音带着几分含混，“佐助，放开我！”他拍开脸上的手，又转头说道：“你是月奈，河之国的月奈！”
看着漩涡鸣人倏地亮起的眸光，月奈含笑不语，朝他点了点头。
暗暗用劲将人推回原来的位子，佐助才收回摁在漩涡鸣人脸上的手，漫不经心地搭上桌前的茶杯，熨帖的温度让他的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杯壁。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佐助扭头望向自坐下后便一言不发的春野樱和佐井，微蹙着眉问道。
端起茶杯抿一口，入喉没有半分茶水的涩意，而是清新恬淡的花香。
他想起月奈的习惯——晚上她是不愿意泡茶的，怕伤了他的胃，也怕影响他的睡眠，这些都是他早年在外修行落下的坏习惯。
想到这，他的眉心略微松快了些，只目光依旧锐利。
“没想到纲手奶奶让我们来找的人就是你啊。”终于缓过神来的漩涡鸣人，喃喃说道。
“佐助，我们此次是奉第五代和第六代火影大人的命令，来找七草一族的传人。”佐井答道。
“我来解释吧。”春野樱收回凝在宇智波佐助身上的目光，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沿着桌面推到七草月奈的面前。
“木叶的上忍凯大人在四战中负伤，老师，不，是第五代火影大人想请七草相助。”她态度诚挚，言辞间是为了病患的认真和恳切。
春野樱的话音刚落，佐助的神色就冷了下来。
早在大蛇丸基地里时，他就知晓木叶和七草一族的纠葛，木叶过河拆桥的行为难免会让他想起宇智波。
木叶和宇智波的那笔烂账尚且不提，他四战相助也是经多方考量，更何况那是宇智波鼬想要守护的木叶。
可七草是从不欠木叶的，甚至因它而亡。
他慢慢坐直了身子，眼中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一一扫过对面的三人，然后兀地转过头看向一旁半开的窗户。
窗外夜幕深沉，万籁俱寂。
黑暗是魑魅魍魉的最佳掩护。
只这么粗粗一掠，便能看到十数名的暗部。
经过这些年的磨砺，他早已脱去少年的英气和侠骨，那些肮脏的、龌龊的钩心伎俩他不是不懂。不论是谁派来的暗部，也不论派来的暗部是谁，他宇智波佐助都无所畏惧。
但月奈不一样。
她孤身一人，纵使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也决不可能从十数顶尖高手的围攻中逃脱。
况且，从漩涡鸣人几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很清楚月奈与他同行。一旦双方动起手来，他将夹在月奈和曾经的挚友中间；而漩涡鸣人也同样如此，一边是老师和上级的任务命令，一边是故友至交。
他了解月奈，她必不愿他们受此困境。
这是威胁，是冲着月奈来的威胁——要么跟他们回去，要么双方开战。
尽管他有**分肯定漩涡鸣人三人不知情，但这般明目张胆的胁迫还是让他心生怒意。
他正想开口，沉静许久的月奈侧过身对上他的视线。墨色的双眸一如既往的平和，没有一丝因处境微妙而产生动摇。
月奈神色自若地瞥过那扇窗，虽不曾停滞，但佐助肯定以她的聪慧和能力足以洞悉他们所面临的局面。于是他咽下准备出口的话，他尊重月奈的每一个选择，也绝不去干涉。
“千手大人吗？曾听母亲提起过，是位医疗忍术相当出色的忍者大人。”月奈的双手置在正坐的膝盖上，没有去接那封信。
言下之意——连千手纲手都无法医治的病患，她怎会有办法。
“老师说七草一族的医术比起她的医疗忍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虽然并不了解‘医术’，但——”春野樱话音一顿，视线定在佐助的左手上，接着说道：“能够让佐助重新拥有契合度如此高的左手，我想您必然有过人之处。”
“凯大人于木叶而言非常重要，我和老师都希望七草小姐可以考虑一下。”春野樱攥紧了拳头，急切又祈盼地望着月奈。
一番话入理切情，还有恰到好处的客气，让人挑不出错处。多年历练，春野樱已越来越能独当一面，丝毫不辱没第五代火影大人亲传弟子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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