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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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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连珺初望着她身后紧紧关闭的大门,勉强还带着微笑,道,“我答应过她,会替她找到神珠疗伤,但我却没有做到。如果您连见都不准我见她一次,她会以为我是个不守信诺的人……这样的话,她不是会更难过吗?”

江疏影冷笑着看着他,“枉你一向自称对如筝牵挂在心,可你究竟为她做了些什么?我只看到她一次又一次地为了你东奔西跑,甚至身受重伤。可是你自己呢?无论是三年前的唐雁初,还是如今的连公子,从始至终,你都只是在利用如筝对你那一点点怜悯同情之心,你从来都没有真真切切地为她考虑过!”

一直都竭力镇静的连珺初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他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声音也有些颤抖了,“我没有利用她!她对我也不是怜悯同情!”

江疏影愤然道:“我问你,当天如筝身受重伤,若不是连珺秋出现,你是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筝倒在地上?还有,你不要当我不知道,连珺秋对你,难道仅仅是姐弟之情那么简单?!我本不愿当面说这些话,但你实在是毫无自知之明!你既然不承认自己在利用她的感情,那就好好替她考虑考虑!”

连珺初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可面对这样的质问,一时间他竟觉得无法回答。还能再说什么呢?一味辩白,无非是显得自己愈加无能,只会用苍白的言语来掩饰自己的虚弱。

“连公子,”江疏影看着忽然间就沉默了下去的他,缓缓说道,“只要有我在,你是不可能踏进这大门一步的。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来伤害她了。”

连珺初从她说出这最后的宣告之后,便一直静静地站在凄冷的月色中,略显单薄的身影中隐忍着许多的情绪,然后,在江疏影那冰冷锋利的眼神之下,分崩瓦解,尽碎成屑。

他腰身挺直,直视着印溪小筑的门户,过了许久,慢慢垂下眼帘,收起了所有情感地道:“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她。”

江疏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做任何回答,转身便返回了印溪小筑。

“砰”的一声,大门再度紧紧关上,震落了细琐落雪。

他在这里站了很久,院墙内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墙头探出的一枝绿萼梅,在月色下随风微微颤动。

连珺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高高院墙之下的,他缓缓抬起头,淡绿色的花萼间,梅瓣秀美清芬,就像当年岳如筝托在手心中的一样,薄透轻盈。

这样想着的时候,岳如筝那笑意满满的面容,似乎就真的出现在眼前。她曾说过,自己住的地方,便种植着一株绿萼,生长多年,每逢寒雪之时,便盛开得最美。

可是现在,他的面前,只有厚厚高墙。绿萼探出花枝,或许一伸手,便可以采摘到。连珺初扬起脸,在他的上方,就是这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花朵。

踏着一地积雪,他独自一人到了大蜀山下的梅林。当日他初次离岛来到庐州,岳如筝就是孤零零地站在这里,看着他从身边快步走过,不做丝毫停留。

现在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他站在迎雪而开的梅花之下。月华轻移,洒落点点花影,他的身子冰冷,感觉不到一点暖意。终于真正明白了,那种满怀忐忑,满怀憧憬,最后却被人彻底无视的绝望。

他没有怨恨江疏影,只是觉得,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一厢情愿?自以为用情极真,到头来,却是陷得越深,伤人越深。

真的没有办法回答江疏影的那些质问。

即便是岳如筝一次次为他奔波,为他受伤,即便是她依旧一次次或哭着或笑着抱住他,告诉他,我很想你。他都无法直视这些年来对于她的伤害,究竟有多深,又究竟是谁的错。

她一直都固执地用以前的名字来称呼他,对于岳如筝来说,或许令她感到温暖的,只是那个幽居在山坳里的小唐,那个不会让她受到那么多伤害的少年……可是,一切不是都已经改变了吗?

他在梅林里坐了整整一夜。

直到寒风刺骨,才使他从恍惚中回到了现实。

离去的一路上,两旁的梅花悄然绽放,或浓或淡的馨香漂浮于空灵透澈的月光下,风吹过他的衣袖,他感觉不到夜风的寒冷,也感觉不到脚下的路。

关于连珺初曾经来过又离去的事情,印溪小筑里没有人敢在岳如筝面前提起。茜儿被江疏影打发到城北,和她的丈夫一起侍奉于贺之。岳如筝虽然觉得奇怪,但江疏影只是说,于贺之为了避免旁人的闲言碎语,不便在印溪小筑长住,便搬去了城北。于是岳如筝只能守着那株绿萼梅,越发寂寞了。

三天后,久已冷清的小楼下,响起了卫衡的唤声。岳如筝打开窗子,见他负手抬头,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下来坐一会儿吗?”他很少会主动邀请,岳如筝迟疑了一会儿,走下了楼梯。

“看起来好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卫衡见她坐在秋千边,便走了上前。

岳如筝点点头,托腮望着不远处的梅枝,道:“就是总待在这里,快要闷死了。原本还有茜儿说说话,现在连她也不在这里。”

卫衡将手撑在石桌上,微微俯身,道:“她有话叫我转告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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