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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燚燚燚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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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烧药吃下去, 精神稍微好些。

冬稚刚睡醒不困, 人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陈就守在床边,两人都穿着山庄房间配的睡袍。

“有没有好一点?”

她靠坐在床头,抱着被子,精神不济地点头。脖领都是痕迹, 再往下被衣襟遮住看不到, 但他知道,同样狼藉。

因为生病思维迟滞,冬稚脑袋顿顿的,想东西变慢。一回神只觉太过安静,抬头见陈就满眼愧疚, 坐在床边不说话地看着自己, 她一愣,而后被盯得脸上有些火烧, 稍稍偏开头。

“你去忙吧……”

她嗓音沙哑, 陈就一听, 端起水杯递给她, 示意她再喝点。

玻璃杯里的水被她喝下一大半, 浅浅剩了一层底。将底放在支起的膝盖上, 压着薄被,冬稚没忍住:“你别这样一直看着我……”

陈就抿了下唇,“想吃什么?”

她摇头, “不饿。”

“水果?”

她还是摇头。

陈就沉默几秒, “我就在旁边处理工作, 你休息一会。饿了跟我说。”

冬稚不做声地点头。

他趿着棉拖,绕到床的那一边,而后将电脑搬到靠墙的桌上,开始工作。

和他一同待在房间里,太过在意他的存在,宽敞的房间竟让人觉得有些狭窄。

冬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气氛微妙,词穷到无法概括。他们不是陌生人,和那些有准备无准备的意外都不一样。在此之前,他们对彼此无比熟悉。

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纠缠太深太重,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都无法坦然面对对方。

现在他们又被牵引到一起,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昨晚发生的她都记得,不敢去想,却总是忍不住。最不清醒的时候,往往最能显露内心。

时隔多年,她还是她,陈就还是陈就,谁都没有从对方手中真正逃离走远。

这样的认知让冬稚脑子里乱糟糟的。

直至陈就忙完,她勉强有了胃口,让服务员送了些吃的进来。陈就在旁边陪她吃,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她没下地,需要用手处理的,剥壳、调整温度,陈就全都帮她处理好。

他眼眸沉沉,仿佛唯一的焦点只在她身上。

傍晚出去逛了一圈,冬稚不是很舒服,位置别扭,忍着没和他说。透过气,吃过晚饭再回房,早早就歇下。

她靠着叠在一块的两个枕头,见陈就从柜子里拿出另一个给客人备用的,抱出叠好的薄被往沙发去。她一愣,“你干嘛……?”

陈就回头,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愧意和难以察觉的自厌,“不吵你休息,我睡沙发。”

她眼睫怔怔轻眨,没说话。

陈就在沙发上铺好被子,放好枕头,起身关了灯,给她留下一盏床头灯照明,果真回沙发躺下。

冬稚一时失了睡意。身旁空空的,没有热源,床铺、薄被、枕头,什么都是绵软的,像是要让她深深困陷进去。

安静最可怕的一点就是,所有细微的观感都会被无限放大。

过去很久的回忆突然铺天盖地侵袭,一桩桩一件件,她以为自己忘了的事情,忽然之间全往脑海里涌,连细节都记得无比清楚。

昏暗的灯光之下,视线变得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了格外敏感,冬稚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喘不过气来。陈就在这间房里,床和沙发的距离,像是遥远鸿沟。

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枕上,她很想放声大哭,但却只将脸深埋,拼命过滤突如其来的伤感。

陈就察觉不对劲,从沙发上起身:“冬稚……?”

床上的人没有应答。

再细听,那股声音更明显。

他皱起眉,提步过去,就着昏暗的光线,发现她侧身躺着,脸埋在枕上,小声啜泣不停。

“冬稚?”陈就忙揽她的肩,扶她起来。

她不肯动,将脸往枕头里躲,藏得更深。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就伸手探她的额头,要将她的脸扳过来,“哭什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冬稚哭得更凶,像开了闸一般,无法自控,停都停不下来。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陈就心里甸甸地发闷,“冬稚?”

“我……”她断续地呜咽。心里难受。

他俯首,贴近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只是哭。

“嗯?”

“……我……心里……”

视线一片朦胧,冬稚蜷起腿,肩膀发抖。

好疼啊。心口闷闷地疼。

陈就眉头紧皱,俯下身抱她,想让她冷静,“冬稚,冬稚……!没事,你说……哪里不舒服?”

她哭着缩在他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陈就——”

“我在。”

他抱她坐起来,冬稚拽着他的衣襟不放,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抱住了他的腰。

“你别走……”

“我……”陈就感觉到她对他那股突然的依赖,许久不见。半晌,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我没走。”

她说不出口的委屈,难过,未明的胡思乱想,他忽然都理解了。

“我睡沙发是怕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所以让你一个人歇一晚。”他紧紧抱着怀里严丝缝合紧贴的娇柔身躯,贴着她的耳朵温声说,“我很想睡你旁边,没有不想。”

她还在啜泣,但哭声小了很多。

陈就不说话,耐心地一下一下拍她的背。良久,声音停了,她也不抬头。可能是还需要缓一缓,也可能是情绪消退,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突然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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