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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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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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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车窗的阴阴空气里,冬季夜晚的凉意已经越加深了。

土方十四郎闻着那一阵寒冷的烟草味,手脚都被紧紧捆牢,皮肉被勒着,因此血液就不怎么畅通。他虽然冷,但是四肢上酸麻的感觉更甚。

周遭的黑暗淹没了所有,而他的眼睛,不管是睁着还是闭着,都没办法摆脱。

情绪上于是渐渐的烦躁起来,被反手绑缚在椅子上的这种束缚,让他不得不记忆起儿时在疯人院的那段深恶痛绝的经历。他挣动手脚,呼吸有些烦乱,难捱了一阵,终于仿佛是忍受不了。身体整个的挣扎起来,并拿自己的后脑勺去撞椅背。

“坂田银时,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他吼起来。

白发男人从问出第一个问题后,就再没开过口。他给他的色彩,只有指间烟头的红光,和夜色一样深黑的沉默。

可土方十四郎在这样的情状,这样的黑暗下,从憎恶的回忆里滋生了精神阴影的痒。他一向是个咬牙就能忍耐下来的人,可是今晚,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的隐忍的痛楚和阴惨都强烈于从前。仿佛是带着噬咬性的瘾,一旦引发,再强韧的意志都要臣服于它。

他的脸色和嘴唇都隐约透着青苍,挣动也更厉害了。

驾驶位上一直无动于衷的坂田银时终于给了点反应。

“干什么?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他抬手抽了口烟,嘴里全是辛辣的涩苦。于是更加的不能明白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本来以为男人痴迷的东西,必定是好的,可是今天仔细尝过才知道,除了苦味,根本觉不出半点好来。

他微蹙了眉,转眼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烟按灭在另一手的掌心里。“怎么?难受了?你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绑着你的?”他侧头朝男人望了望,仿佛随口一问。

土方十四郎却心里一震,挣扎的动作骤然停下来,紧咬的上下嘴唇张开,呵呵冷笑了两声。声音灰暗而且非常轻,像一张在四角架木床上张铺了许多年而蒙了一层灰的白蚊帐。

他活了二十几年,不想记起来的事情有很多,而疯人院的那一年并不在这“很多”里面。

不是忘不掉,不是非得要记得,只是因为那一年已经是千万个脑细胞里的其中一个了,并且生了冻疮。

这么多年,既没有蔓延又牢牢的结了痂。他也就不大去管它,只是偶尔畏寒就会去摸摸那处冻疮,看看它好得怎么样。

可是,白发男人却在这样痛苦难当的寒夜里,那样随便的就揭了他记忆的痛疮,叫他身心都受难。

“那又怎样?”他继续动起来,一下一下往后撞着自己的后脑勺,十分的富有节奏。黑暗里,他的侧身轮廓一探一探,看上去很异样,使人不由生出种恐怖之感。

但是,就土方十四郎而言,车子舒适的座椅磕撞起来一点也不疼,根本没有疯人院那种焊牢在水泥地上的铁椅来得过瘾。

坂田银时扔了手中的烟蒂,转过头将黑发男人诡异的举动牢牢盯着。他脸上的漫不经心不见了,而他此时此刻摆了什么样的表情,连他自己也看不真。黑暗继续吃着他的眉眼,将他的两个眼窝吃成两勺深黑的窟窿。

黑发男人井然有序的撞着后脑勺,他就在心里默默数着。黑暗仿佛将他们也一起同化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坂田银时认为自己也有些病态和吓人。

他看着黑发男人自虐一样的动作,感到自己也是男人身体的一部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因为他觉得,他是男人正在虐待着的后脑勺。

坂田银时最后解开身前的安全带,向男人倾过身,一掌揽抱住了对方的脑袋。他的手掌抓控着男人的后脑,防对方乱动。

男人的节奏被打乱,非常焦躁的晃动起脑袋,他就收力狠狠扯住对方黑直的头发。直到男人嘴里喘着气,被迫仰头,再也不能任意动作了。他才稍微温柔些,并于黑暗中,俯身嗅了嗅男人微张的嘴。

这两瓣凉薄的**,包括口腔里面的,原本吻起来就是苦味的,即便是闻起来也并不香甜。

其实唾液本来也没什么味道,一般的人只当是在热恋里,才会造成一种心理连同味觉的假象,以为像糖浆。可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男人的唇是苦的,然而他却将这种苦,当做是甜到极致的表现。

全都因为太甜,才会发苦发酸。

坂田银时一直这么认为,就是现在,他也仍然强词夺理的坚持着这种想法。

“我以前骂你是疯子,是因为气你不爱惜自己。但我现在是真的把你当个疯子了。”他沉沉说着,视线过于黑暗,谁都看不见谁的模样。

如今彼此靠得那么近,就更看不见了。因此他唯有在声音上下功夫,该柔情的时候就尽力柔情。只是这份柔情里,没有热量和蜜意。

在这场对峙里,他要无情无绪,就算做不到残忍,也要做到无情。至少要不在乎,只有足够冷漠才能成为强者。

白发男人的气息,喷在自己的唇上,冬季的夜,这一阵活人的风加速了他**表面的干裂。土方十四郎表情平板,对方越是装腔作势,他就越鄙夷。

看吧,连要恨我,都恨得这么不彻底。

他心里冷冷的,倒真想当个天马行空的疯子,妄想一点自足的安乐,一辈子都老死在里头,也好过活得太明白,随时都叫自己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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