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姝啜泣道:“师父,我不嫁了,一……一直陪着你。”
“傻话。”德容嗔怪,半晌又道:“回头得了空,带他上山让我瞧瞧。”
“嗯。”
“哎,小燕儿有了归宿,可怜你五个师姐没着没落的……尤其是无虞,身量六尺,这姻缘怕是难了。”
燕无姝忽而觉得师父不似记忆中那般严厉。她仔细回想,却发现只在修行时,师父才会声严色厉。
好生奇怪,怎地自己就只记得了师父的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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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一如往日,燕无姝略略观量,便知自己下山后,师姐们必是每日过来打扫。
她端坐书案之后,展开手中书卷。
书卷是师父借给她的,说是祖师真人手书。翻开入目满篇娟丽小字,开篇却录着一首诗:
正做迷迷火院人,苦中受苦更兼辛。
偶因得遇通玄妙,岂肯耽家恋富春。
一声嗟叹,心有戚戚。可想而知祖师见过马钰这首辞别诗之后,心中是何等凄凉。
她心中暗忖,他会不会也如此。旋即便摇了摇头。
薛钊早已入道,不用撇家舍业,劳什子的求仙问道。且他的心湖很宽,容得下通天大道,也容得下自己。
浅笑不自查晕染面颊,她便丢下书卷,兀自忙碌着翻箱倒柜。
一瓶草还丹,一株赤灵芝,一些银角树皮,两块上等的玉髓。
她归拢在一起,这丹药、灵草大多都是师姐、师叔们送的,如今却不知能淘换到多少银钱。
薛钊生辰只余下几日,也不知朝阳洞的师叔能否赶得及。若是赶不及,便只能先挑一柄可心的长剑了。
东西塞进百宝囊,燕无姝离了静室匆匆而行。日已西垂,她怕赶不及,便用上了轻身功夫,提气纵身,于那崎岖山道上纵跃奔行。
这朝阳洞原本名为天师洞,传闻是张道陵修行之地。沧海桑田、几经变迁,如今却成了龙门派的洞府。
燕无姝赶到时,残阳已被山头遮了大半。
洞外是木制长廊,有道人倚窗观景。
“咦?小燕儿回山了?”
燕无姝额头沁汗,略略气喘,瞥见招呼的道人,当即稽首行礼:“守之师叔。”
道人黑皮麻脸,身形枯槁,唯独那两排牙齿白得耀眼。
守之道人招招手:“快来快来,好些时日没见,都说小燕儿下山游历去了,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顿了顿,道人扶额恍然:“哦,险些忘了。小燕儿上个月一剑将张原庆送去了宫中……哈哈,此剑玄妙!”
“师叔……”
守之道人笑了一阵,便不再调笑她,转而问道:“怎地想起来寻师叔我了?”
“师叔,我想要一柄长剑。”她说。
道人皱眉:“你那青吟剑毁了?”
她摇头,道:“没,我想再选一柄。”
她摘下腰间百宝囊,将内中物什尽数摆出,继而抬头问道:“师叔,这些能值多少银钱?可能换一柄最好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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