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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有鹤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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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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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的京城依旧延续着腊月的冰天冻地,寒风凛冽。卯时,放眼望去整条长安街,路边各家都是关门闭户,就连枝头上的麻雀也寥寥无几,更别提那些往那儿一站就冷的缩手缩脚,直打哆嗦的商贩 ,甚至有些爱偷懒的都把日出而作改成了正午而作。

西边大狱却比这更冷。

昏暗潮湿的狱道里,几只硕大的老鼠急地上窜下跳,它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寻来寻去,也只有遍布墙缝的青苔和铺在牢房里用来代替榻的干稻草。残烛摇曳,无声无息。尽管狭窄的窗口投射下来微弱的阳光,但抵不住寒气侵袭这里的一切。

一只饥不择食的老鼠狠狠一口咬在了正在熟睡的犯人手上,他瞬间疼地大吼,反手一巴掌把老鼠拍在地上,然后捞起一块大石头用力朝它砸去——吱吱两声,老鼠停止了动弹。

正闭目养神的云清和被这动静扰醒,再无睡意。翻了个身,躺在干燥的稻草上四仰八叉,望着窗口出神。

虽然已换了新的囚服,敷了药膏,但是浑身隐隐发痛,喉咙还是烧灼地难以发声。

可他不想出去。

他不想去面对百姓猎奇的目光,父亲的死讯,家人的失望,身边人的背叛,他情愿对着东北空无人烟的荒野反复劳作。

“云尚书,云尚书,走之前再讲一个!”对面牢房里的犯人扒着铁栏朝他小声喊道“你再讲讲江东那案子怎么破的呗!”

云清和瞟了他一眼,想了想,支起身子,应道:“好吧。”

边上犯们人听见他答应,也全部凑到铁栏边各自找个舒适的坐姿,一副听说书般的认真神态看着他。

云清和心中觉得好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万众瞩目,却仍是盘腿端坐,娓娓而谈。他讲的亦庄亦谐,引人入胜,狱友们也听的饶有兴趣。

故事讲完,众人唏嘘不已,感慨了一会 ,纷纷散去。云清和却陷入了沉思,回想着当时的细节。

突然,狱道尽头一阵铁链松动声, 随后牢门敞开,清晨的阳光缕缕**黑暗的狭道,斑驳的光影和淡淡的光晕让终年不见天日的犯人们感到恍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里突兀响起,狱卒长快步走至关押云清和的牢房前,拿出钥匙打开牢门,冲着云清和拱手弯腰行礼,道:“云尚书,请。”

云清和面无表情,缓缓起身,一瘸一拐地跟着狱卒长走出大狱。

此时,东方天际泛白,霞光万道。高大的白桦树却挡不住旭日的光芒万丈,缕缕阳光穿透林间,洒在青石板路面,熠熠生辉。云清和仰头,任阳光肆意洒在他苍白的脸庞。

真怀念京城的阳光啊,在东北荒野逃亡的日子,只有遮天蔽日的寒冷刺骨,还有裹住内心的满腔恨意。

他看到拿着圣旨的陈公公,便和其他人一齐跪下,迎接圣旨。

陈公公缓缓拉开圣旨,朗声道:“众人接旨——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庶人云清和一时被惑,不辨是非,卷内斗。然朕以为其文武兼资,秉公任直。在职数年,深得民心。且尝佐朕平定乱。念其大功,故朕赦其流放之刑 ,而复以刑部尚书职,将功补过。冀其知朕苦心,益当勉事。钦此。”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清和接过圣旨,无喜亦无忧。

陈公公语重心长地说:“云尚书,这可是皇上的恩情,可莫要辜负了皇上的良苦用心呀!”

云清和没有答话,垂着头。

陈公公见状,轻轻地叹气,眼神似哀似怜,而后转身带着随从官差离去。

“大哥!”云晏温搭着披风,一脸欣喜地冲进来“我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刚才宣读圣旨的时候躲在外。……哥?”

“无碍。”云清和摆摆手,他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看来伤尚未痊愈,还是少说话为好。

云晏温给他披上披风,然后不着痕迹地审视了他哥整个身子。收拾的还算整洁,嗯,没有缺胳膊少腿,伤痕虽多,但较浅,应该留不下疤,不过膝盖处怎么有小片血迹,刚磕的?

正月廿四的早朝,皇上让公公宣读了一份新赦名单,他云清和赫然在列。但出人意料的是,皇上竟让他官复原职,朝中一片哗然。散朝后,这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条长安街,到了傍晚,已经沦为京城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云晏温十分理解。毕竟,当年被人号称京城第一良婿的他大哥不仅俊美翩翩,贤良方正,还在仕途上颇有建树,年纪轻轻就侦破了江东案,破格升为刑部尚书。而后却卷入宫廷内斗,流放至东北,现在不仅赦免罪行,还官复原职。其过程实在跌宕起伏,精彩绝伦,不过这背后隐藏的故事嘛,就是百姓们要挖掘议论的了。

云晏温道:“哥,先回家吃饭,府上还有一位贵客在等你。”

“贵客?”云清和面露疑惑。

云晏温解释道:“当朝段宰相之子段一逍。”

云清和在前朝还是刑部侍郎时,宰相还不姓段。流放东北的这几年,恰是新旧朝更换交替的时候,官员们一波来一波走,他对于朝中势力格局根本就是两眼漆黑。不过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为何要找上门来?又听见云晏温继续说:“段府前日设宴庆祝段宰相六十大寿,连皇上也亲临段府,但当晚死了个画师,差点连累到皇上。昨日皇上已经把这案子交给刑部受理,我寻思着他找你是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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