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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王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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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怀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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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王子-宫殿的人同样也是闹腾,珀西的随身侍从刘会尤甚。火烧眉毛了,天底下从来都没有主子彻夜未归,奴才安然入寝的道理。小殿下的失踪隔两小时才被人发觉,彼时桌案上的奶茶早凉了透,人跑得没影。老陛下的亲儿子,说什么都要比一整署乌泱泱的人来得金贵。这是大事,万一让人知道就是被诘难致死,宫殿里的任何人都逃不了干系。

说他们殿养一群饭桶倒是名副其实,一群人火急火燎地满署找人,像乱窜的老鼠不得章法。眼看日落西沉,人如泥牛入海销声匿迹,刘会的眉角愁得一跳一跳的。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偷偷见了霍斋的署丞大人,说人没了,还请大人搭把手找一找。

署丞大人没说什么,摆摆手叫停了替他捏腿的庚姜,颔首呷茶,面色上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看他的能耐还以为有大神通,未料到刘会暗自舒出的气在下一秒又给吓得吸回来,霍阗乍然摔盏,把木桌面砸得砰砰响,犹如流星捶地,震得人心肝都要跳三下,一个残废手劲还能这么大。“人没了?”他拖长调子刻意放缓,一字一顿的,“滑天下之大稽,丢在金丝笼里也能长了翅膀飞走,你们怎么看人的?”

“也好,没了主子便宜了奴才,占山为王吃喝享乐睡大床,舒不舒服,松不松快?”

刘会低着头唯唯诺诺,背伏冷汗,紧张得半天没抖出一句话,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解释。初见署丞大人慈眉善目,以为是个和善人,没想到脾气这么大……不光是他,还有他身旁站着的侍者,两张脸凑一块冷僵得可以,简直是阎王爷和鬼判官,连抬眼觑一眼的胆子都没有。

瓷盏撞桌撞出一段颤颤的尾韵,那抖的,刘会的魂也要跟着一起飘了。

“知不知道殿下的半片指甲屑也抵得起你们殿里一帮子人?这么大个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是他技高一筹能把你们都糊弄过去,还是你们瞎长了眼睛,不如看门见人便吠的狗?!”

“……我、我们——”

“大大、大人……我们,我……”

“行啊,爷就拉你们一把,但不保证人找着了留着一口气啊,”还是署丞大人面上先破冰,露出一抹和煦的笑,春光下却是刺骨的寒,“都给我回殿里跪罚,虔心祈祷你们主子最好能活着回来,”他轻声道,“因为人死了,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都得给爷削脑袋陪葬。”

儿子丢了,不能惊动老陛下,否则又是一场震怒。找人的行动在悄无声息的暗中进行。

一夜灯火通明。正殿的老式立钟摇摇晃晃到凌晨两点,终于等到了消息。带人守在门口,刘会佝着背在门柱边焦虑地打转,从阒黑无垠的地平线上缓慢腾起两星红光,摇曳的灯罩紧随沿道而行的辇车,愈发近了,推轿门,由上探下一只脚,然后是整个人,粗布麻衣,正是小殿下。

刘会呆滞地望他,唇止不住地抖,半晌后才颤巍巍地唤了声殿下,“……您,您到底去哪儿了呀……!”

但是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别的地方,他看见珀西脖颈上一圈骇人的紫青,像一个封印上去的恶毒诅咒。

他啊地大叫一声,“殿下您受伤了?!”

还没从汉子胁迫的阴影里走出的小殿下意识混沌,惨白一张脸,走起路来脚步不稳斜仄歪扭,全靠一旁刘会搀扶着。耳边聒噪,刘会的无数疑问全化尽了耳鸣里,他嫌他烦人,“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自己能处理伤口。”

刘会说什么也不肯,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止步于寝殿的耳房。在桌上放了一瓶药膏,他忧心忡忡看着珀西,“我就在隔壁,有事您唤我。”

门大敞,月似弯钩,泼了满地光华,这一片磊落的光华里容纳了他,一个人干坐着总是显得落寞寂寥。也接纳了他的影子,卑微的、不可示人的影子。

曾想与日争辉,未曾想如今仅是月光也要叫他无所遁形。

摊开掌,手上的伤是下午打翻了瓷盏刮出来的,摸摸脖颈,一圈紫青又是让人掐的。尖锐的痛楚和窒息感尚且记忆犹新,可还有别的东西拖拽着他,把他拉入深渊。

那瓶膏药。

……说什么自己能处理伤口。他想。不过是撑底气的场面话罢了,其实他什么也不会,或许能平安长到这么大还全依赖别人。无数双手将他高举过头顶,就是在沐浴着这样敬畏且呵护的目光下颠覆混淆了对自己的认知。盘桓在他殿下称号之上的更高一层,至始至终都是“废物”二字。

取过药膏,五指扒盖想抠开,后来发现这是要旋松的。

底下人眼中的艳羡传递上来,羡慕他光鲜亮丽的身世,殊不知他连名字都是从别人身上剥夺下来的二手货。

就连旋开也耗了好大劲。

深知那份光鲜亮丽也本不属于自己,家中幺子,没有无上宠爱。如今坐拥的皆是以长兄消陨的性命所换来,他的一切原来都来得如此不光彩。

单指掏出一坨油状药膏,抹在脖侧的皮肤上。触指温凉,笨拙地费力涂匀抹开,时间一长便有如同被火灼烧一般的烫辣。珀西张了张嘴想发声,喉结滚动两下吐出嘶哑的呻吟,干瘪涩然的声音,被大汉勒住脖子后至今都没有缓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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