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一只吃货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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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淇淇退了烧,也就断了西药开始喝中药。药里有一味阿胶,总是容易熬糊,很考验人的耐心。沈嘉文看着砂锅,有点烦躁,不只是因为熬坏了两服药,也是因为想起年晓米。

淇淇身体没了大碍,年晓米开始对他避而不见。

沈嘉文思量着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子午卯酉。他是想温着火慢慢来的,等两个人恢复成以前那样,然后再亲近一些,最好是等年晓米再跟他把那回的话说一次,他就坦然地接着,跟年晓米摊牌。

显然眼下这路子不对。得换个法子才行。

他看着锅子上氤氲的水汽,忽然抿嘴轻笑了一下。

年晓米的心事愈发重了,他本来是个简简单单的性子,感情这种事像烂线头似地繁复纠缠,他理不清,索性不理,埋起头来做鸵鸟。

他不再去吧里玩儿,因为不想把心事让别人看见。旁人挨过的苦痛都比自己多,可是为什么算不得那么难受的事落在自己身上,还是那么让人窒息呢。

做朋友。年晓米有些发狠地想着,去他的做朋友。可是不做朋友做陌生人,他又舍不得。

进不得退不得,爱不得恨不得,胶着是一片吃人的沼泽,挣扎与不挣扎,都会慢慢把人吞进去。他有时真是恨极了自己的性子。沈嘉文是真的伤他还不够深,伤得够深,他就会记得疼,不会像现在这样犹豫彷徨。

年晓米闭了闭眼睛,说下一次,下一次要是再有越线的事,一定要把话说清楚,刀柄递到对方跟前,他会斩了这线,自己也就能彻底放弃了。

这世上,希望的结果往往都是失望。他想他这一次总算是能学乖了。

想通了这件事,沈嘉文的电话也就没那么烫手了,于是他在第一声铃声响起时就按下了通话键。

照例是没有内容的吃饭。沈嘉文似乎对他着许多天的消极躲避不痛不痒。两个人并排在转桌旁吃铁板烧。这是死贵死贵分量却很少的店,客人稀落,安静得很。年晓米忙着往嘴里塞东西,食物总能从某种程度上安慰他,尽管这安慰近来越发不起作用。

沈嘉文看着头不抬眼不睁地埋头苦吃,只是一味给他倒酒。清酒味淡,年晓米稀里糊涂地喝了不少,等回过神来,才慌张地觉得自己脚底下发软,有些走不了路了。

走不了路的年晓米并没有被沈嘉文像往常那样送回家,他瘫在副驾上,混沌着脑袋忽然傻笑起来,彻底拜拜之前还能再在沈嘉文家里蹭一晚,是自己赚了。

可是等一进对方家门他就清醒了。

淇淇不在家。

沈嘉文毫不在意地笑笑:“周末,让我爸接他那边去了。”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吃好了么?”

年晓米机械地点头。

沈嘉文一歪头,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有些孩子气的笑来:“我可没吃好,那么一点东西,还不够填牙缝的。不过家里有好吃的。”

说着自己去厨房忙活了。

年晓米迷迷糊糊地坐着,忽然被一阵香味勾得一激灵。

挂炉鸭子!

沈嘉文端着片好的鸭子出来,年晓米直接上手拈了一片:“怎么都不脆……”喝了酒就是这点好,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了底气,做什么都理直气壮了起来。

沈嘉文脸色一片平静:“放久了,不大脆了。不过你想吃,以后有的是机会。”

大盘子摆着好看,其实没几片。东西吃完了,酒还没喝完。

沈嘉文挽起袖子:“认识你这么久,还没一起醉过,不算兄弟。”

年晓米一听这两个字就刺心,脑子里也说不上是糊涂还是清醒,心说那就醉一回吧。

醉一回,最后一回。

稀里糊涂地喝,喝到后来酒就成了水,沈嘉文搂着他,在他耳边念咒似地朋友兄弟地说个不停。说店里,说账本,说淇淇,说感激……

稻草一捆捆往下压,骆驼终于倒下去了。

年晓米仗着酒劲把沈嘉文死命往外头一推,崩溃地嘶喊起来:“去你的兄弟!你……你别再折……折腾我……了……嗝……你混蛋!……谁……谁他妈的要……要……跟你当兄弟……你……你来打我啊……我就那个心思……你……你……”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被推倒在沙发上,耳边的声音温热而诱惑:“那个心思,什么心思?”

年晓米的勇气哗地碎成了渣,他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哽咽:“就那个心思……”

耳垂忽然被湿热的东西裹住了,低沉的声音含混地引诱着:“哪个心思?嗯?”

年晓米的血哗地一下灌了一脑袋,半晌才在眩晕里耳语似地开口,像是只说给自己听:“……喜欢……”

他收到的回应是耳朵被咬了一口。可是疼完又痒起来,那一小片湿热在一个地方徘徊不去,带动着全身的血液着麻痒不已。那种舒舒服服却又有些抓心挠肝的痒法。整个人也跟着慢慢被分成了两半,一面想着酒真是个好东西啊,一面却想着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等本能里警觉的那一面慢慢醒过来,他惊慌地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身上像压着一座大山。可浑身上下却痒得越发厉害,那就不是舒服了,成了难受,难受得恨不得被碾死才好。

我完了。年晓米绝望的看着天花板。这回是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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