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51 踪迹。
“假设，你有个女朋友。”李裕闻说。
车银优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声音很轻。
“李裕闻，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那天晚上就发现了，你不对劲。”
车银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坚定。
“你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李裕闻刹那间笑了。
她说：“是的。”
“我发现了。”
边伯贤的事情终究还是让她有些改变，但并不是好的改变。
李裕闻自己也发现了她好像对感情是一种放任自流的状态。
她虽然嘴上说着从背叛中姿态漂亮地走出来了，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她并没有。
“你知道吗？”车银优开口，从上到下的扫了她一眼：“你浑身上下都写着帮帮我，但是一靠近你，你就离开了。”
微笑、避开。
交谈、远离。
李裕闻脸色苍白，回想到了六月十九以后，每个夜晚的噩梦。
她从一片白色中醒来，四周没有任何人。
然后就，一直意识清醒的，在这个白茫茫中等待着。
直到，第一抹阳光落在她眼上，她从那片无助的领域中醒来。
她恐慌，没有人会真正喜欢她，没有人会真心对待她。
他们可以为了梦想毫不犹豫的抛下她，可以为了虚荣把她吊在一边。
他们做出的任何举动都没有考虑到她。
没有考虑到她的脸面，没有考虑到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爱他们自己更多。
所以，感情，有什么意义呢？
只用享受这种暧.昧的感觉就好。
李裕闻察觉到自己的想法，闭口不言。
“看吧，就像是这样。”车银优察觉到她的不安，轻声说着。
“让我帮帮你吧。”
“不要躲开，不要意外。”
他伸出手：“我们是一样的人。”
或许是被他最后一句话打动，李裕闻迟疑的上前了两步。
车银优笑了。
他没有给李裕闻反应的机会，上前一把抱住了李裕闻。
草木的清香悄悄钻进李裕闻的鼻腔，带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Learn to say “fuck you” to the world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have every to.”
这是……索尔·勒维特写给伊娃·海瑟的信。
李裕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反抱住了他,说出了伊娃给勒维特的回复。
“Thanks ,I love you.”
她感受到车银优胸腔震动了一下。
他笑了。
夜晚喧嚣，但是他们拥抱着对方，忽然心情就平静下来了。
“想去看礼花吗？”车银优忽然开口。
离十二点还有几分钟，他们现在离汉江只有一百来米，骑上自行车，很快就能到江对面去。
李裕闻略微思考了一下，最后想去的愿望还是被可能认出来的几率打败了，“算了吧，我们在这儿也可以看到倒计时的。”
大屏幕办公楼上的LED倒计时清晰可见，车银优也大概明白她的顾虑，微微笑了一下。
“那我们就在这儿吧，很快就到新年了。”
“十——”
路灯的光熄灭了，只有大屏幕的亮照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
“九——”
情侣们牵起了彼此的手，不远处有人在大喊着“我爱你”，有人吹着口哨，有人哄笑，有人冷漠的看着。
“八——”
“银优？”
“七——”
“我在。”
“六——”
“那句话，你是真心的吗？”
“五——”
【假设你现在有个男朋友。】
“嗯。”
“四——”
她鬼使神差的牵住了他的衣袖。
“三——”
车银优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二——”
她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在沉默中仰头看着天空，缓缓流出一滴泪来。
“一——”
烟花绽放在绽放在车银优的眼中。
李裕闻清楚的听到他说：
“假设，你现在有个男朋友。”
孤独的玫瑰遇上了孤独的小王子，他们在试探中认清对方的伤口，从此都找到了自己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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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后李裕闻重新返校的时候，崔明熙就觉得她和车银优不太对劲。
他们明显有了些奇怪的改变，有时候忽然相视一笑，说话的时候也显得非常默契。
崔明熙不敢打探李裕闻，只好私底下悄悄问车银优，对方笑得如同最标准的优等生。
“没什么啊，你想错了吧。”
崔明熙一边疑惑，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猜错了。
但是坐在车银优旁边的田柾国很清晰的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
他每天乖乖来上课，除了学习外无聊极了，听到这样的事情，闪烁在心里的八卦欲望蠢蠢欲动，但是车银优虽然总是笑眯眯的，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时间永远过得很快，转眼间，元旦过去了，新年过去了，春节也要过去了。
春节结束再考试的时候，李裕闻明显感觉到学校孩子们的躁动。
明明假期已经结束，成绩都出来了，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奇怪的躁动没有平息下来，总有些人在背后想要搞点什么事情。
具嘉真趁着午休时间跑到李裕闻这边的座位来说话：“裕闻，艺术（3）班的辛真英怎么回事啊？今天早操的时候碰见她在和旁边的人在说什么你和她喜欢的人暧昧不清，明明是她先看上车银优的。”
啧，还真是再顺心的日子也总有些不长眼的跳蚤前来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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