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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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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演员的军师不是好小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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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楚人擅军械,攻城器械花样繁多,虽有华而不实纸上谈兵的,但也不乏登云梯这种简易有效的利器。

只是再精良的军械也得配合精兵强将来使用,自萧氏自立为国后,燕楚靠得一直是老本,之所以屹立西南无人觊觎,也多是因为府库充足,地势得利。

换而言之,燕楚擅守不擅攻,可近些年来辰梁衰势已显,新君萧祈自为质燕楚就耿耿于怀,面对尚未长出利齿的幼狼,所有人的选择都会是尽快斩草除根。

这场攻城战注定是一场拉锯战,燕楚久攻,联军死守,谢濯在燕楚两波攻势间歇的空隙里独自一人登上了越州城的城墙,他一袭青衣狐裘,乌发挽簪,羸弱又清雅得格格不入。

城墙伤痕累累,每一寸都是两军相争的印记,鲜血、兵械、燃油、火药,太多种味道夹杂在一起,早就麻木了双方兵士的神经。

短暂的修整弥足珍贵,守城的兵将轮流靠着城墙瘫坐下来包扎伤口,焦灼且疲惫的气氛中,谢濯的存在格外刺目。

周遭打量的目光绝不算是友善,与之相伴的还有窃窃低语,联军扛敌已久,他这位挂名军师久居帐中卧病休养,迟迟没有在人前露面。

谢濯视若无睹,他提着华美的狐裘缓步走到城墙之上,一举一动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做派。

攻势虽歇,仍有流箭,谢濯一身浅色太过晃眼,只片刻功夫,锋利的羽箭便自远处嘶鸣而来,直奔他门户大开的要害。

硬弓满弦,箭与箭对撞,势重者胜,谢濯双眸一怔,避也不避,他甚至傻兮兮的迎着箭矢袭来的方向微微侧头,眼见布满倒刺的箭头折在自己面前。

“此处危险,先生不易在此。”

褚钊松弦收弓,想要拉着谢濯躲去墙体之后,军中最忌暴露重要之人,他只唤谢濯先生,有意替谢濯隐瞒身份。

“……啊!”

谢濯后知后觉的捂着胸口轻叫一声,他笨拙又狼狈的用脚尖将断裂的箭矢拨去一边,缀着狐绒的裘袄随他动作翻出逶迤细浪,更衬得他过于纤弱。

“你打你的,我就想来看着。”

燕楚的下一轮攻势来得极快,令人神经紧绷的喊杀声再次充斥着守军的耳膜,正午的日头被厚厚的云层吞没大半,谢濯一副不懂时局的草包模样,在这种危机关头居然还有兴致去摸一摸褚钊手中的弓。

褚钊用得是辰梁国中最硬最凶的一柄长弓,弓身通体鸦黑,上有玄铁纹理,只是那弓末系着阿泽栓得平安符,两根正红色的流苏被特意系成了蝴蝶结,一甩一甩得很是违和。

“先生——”

褚钊唇角一僵,一时竟不知如何答话,就在这转瞬之间,燕楚的攻城车蓄势待发,浇了火油的燧石被机托送上数丈高的城墙。

白昼流火,铺天盖地,谢濯至此才有了点反应,他囫囵蹲去地上扯住了褚钊的衣摆,又颤颤巍巍抖着肩膀眨了眨眼睛。

“还有,将军撤兵吧,我害怕。”

谢濯的演技拙劣得人神共愤,好在褚钊能绷得住,做足了不甘心又不敢发火的模样。

午时过半,燕楚攻城势头正盛,褚钊权衡再三,又迫于谢濯的命令,只能将联军阵线渐渐撤回,逐步退守到城内。

两军交战,少不得卧底斥候,谢濯此前就是一副柔弱做派,自到军中就从未定夺要事,如今人人皆知萧祈正派兵驰援越州城,他一介以色侍人的佞臣,自然不会放过这种紧要关头的表现机会。

谢濯自萧祈继位后从未替自己辩驳过一句,所以无论是国中还是军中,他都没有太好的名声。

他久居帐中不问战事是真,同萧祈牵连匪浅是真,至于临阵生畏就更是真的。

兵家之争,人心躁动,古往今来凡是手握大权的将领都会认定自己的手段高出对方一筹,燕楚的率军将领此前还担心褚钊心机叵测另有计谋,而今亲眼见到城墙上文文弱弱的谢濯,便自行将这些传言板上钉钉。

联军撤出城墙未到一刻,燕楚的先头部队以破城锤叩上了越州城的城门。

谢濯随着精兵护卫去往城中要塞,战马快速穿过街巷,他隔着护掌握紧缰绳,一路上被颠得头晕眼花,待进了越州府尹的官邸,他抓着身边最近的一个兵士缓了好一会,才有气无力的迈过台阶,满脸都写着“好害怕哦”四个大字。

“都顺利?……别装了,恶不恶心!”

卫凌见此场景立刻认认真真的翻了一个白眼,他自正厅迎出来,伸手代替那已经面红耳赤的年轻小兵。

“嗯。”

待步入院中屏退左右,又挨了卫凌一胳膊肘,谢濯才收敛住惊恐无措的眼神,换回了素日里的神态。

“已经退兵了。”

他推开正厅门扉走去长案边上细细盘算,那长案上放着越州府的沙盘,刻画着城中所有的阡陌要道,小到水井坑洼,大到街巷道路,皆是一应俱全。

“那就行,时辰差不多,刚好。”

卫凌停在了门口没往里进,他一身轻甲,与军中之人相同披挂,血缘是个神奇的东西,即便家门败落放浪形骸,但他终究是昔日将门之后,此时此刻还当真有些不逊于旁人的英气。

“不过一会你可给我躲好了,我那棋馆还想继续开分店呢。”

卫凌临阵也止不住嘴碎的毛病,他斜倚门廊耸了耸肩,又摸出怀里的红枣扔去谢濯手边以示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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