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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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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医治,只能延长时间。她唯有苦笑。

这是报应?她不知道。

那一个晚上,她考虑很多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她父母年纪大了,早年母亲因为身体不好只生了一个,没了她以后,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为了不让父母老年孤单,没有精神支柱,她只能去领养一个孩子,给父母当做安慰。

而第二件事情,则是关于肖乔。她想了很久,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打通那个电话——既然肖乔恨她,那么她死了的话,他才会解气吧?她一个癌症的人,就不要再去找他的晦气了。他当他胸有丘壑的经理,她安静地回归尘土,其实也挺好。

他们之间,终究还是有缘无分吧。

肖乔走后,她没有动他们卡上的一分钱。她一个全职主妇支付不了高额的住院费,也不想再拖累他人,干脆提着行李,开始进行她一生里一直想做却一直没做的事情,世界旅行。

她走了很多地方,英国,法国,加拿大,西班牙,哥伦比亚……白天,她是安静坚忍的旅客,而晚上,她却头疼难忍。她一直坚持着,终于还是没能走完世界,在瑞典参观斯德哥尔摩西郊的Malaren湖畔时,晕倒在了半途。

再醒来,却是在瑞典的一家医院里。她的床边,站着一眨不眨看着她的肖乔。

她忽然觉得讽刺。

她和他的初见,是在医院,那是开始。而现在,她和他的最后一面,也是在医院,却早已经结束。

她平静地开口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憔悴了很多,脸上瘦得几乎没有了肉,棱角分明得像是可以刮伤人。他盯着她的眼神幽深晦涩,声音低哑深沉,“如果不是警察打通了你手机里我的电话,你是不是准备死在这里也不让我知道?李思。”

她微微一笑,嘴唇苍白,显得那个笑容格外飘渺悠远,声音轻轻的,像是瑞典的风,“告诉你,也没有用的。我是晚期,你帮不了我任何事。”

他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

“我想通了,肖乔。”她看着窗外苍茫一片的雪景,眼睛就像是玻璃珠子一样通透安静,“你不可能原谅我做的事,我也不可能再活下去了。何必这样呢?你这样年轻有为,我拖累你,终究还是不好的。”

她看向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微微笑了,“现在,离婚吧,亡妻这个词,可不怎么好听。”

肖乔摔门而去。

原本肖乔想把她转到国内的大医院,但是医生却叮嘱他病人现在的情况不能受颠簸,而且病人自己也不同意转院,即使他是病人的丈夫也是不行的。再说,国外的医院,技术比国内医院是只好不差的。

肖乔不得不同意了。

李思和肖乔提过两次离婚的事情。都遭到对方摔门的反对,她叹息一声,也就不再开口了。

即使有着瑞典医院最贵的药物的治疗,她依然感到死亡渐渐临近了。她会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很疲累,而已闭上眼,往往就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甚至第四天。她很努力地睁着眼,但身体却不允许这么做。她开始神志不清,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一天下来有两个小时清醒就很不错了。即使她睁不开眼,她也可以感觉到,死神的黑色裙摆,滑过她的脚踝,那冰凉柔滑的感觉。

肖乔既要照顾他的生意,也一天常常坐几小时飞机过来看她。他很快地继续消瘦下去,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她的床边,默默看着她,连以前不离身的烟也戒了,仿佛少看一个小时,她就会闭上眼再也不睁开了一样。

她清醒的时间,偶尔会和他说说话。声音轻得像是一扯就断的丝絮一样,连带着他说话的声音都轻的不得了。但是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好几天都睁不开眼。她清晰地感觉到了死亡的阴影无时无刻在背后俯视着她。她坦然接受了,但是肖乔似乎不能接受。感觉到她病情的恶化,他总是拉着她的手,喃喃地说,“你别走……我知道我误会你了……你别走……别走了……”

直到有一天下午,瑞典的阳光特别灿烂,透过窗子洒了一屋。她那天的精神也特别的好,双眼清明有神,连下床走两步都可以了。她先是走到窗子那站了一会儿,欣赏了一下瑞典灿烂洁净的阳光,然后闻了闻床柜上新鲜的百合花,翻了翻床头肖乔带来的《世界史》,然后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等待肖乔的到来。

肖乔一般会在下午一点左右到达医院。但是那天,她等啊等,一直等到了三点,等到她已经快等不下去的时候,肖乔还是没有来。

她想了想,主动打了第一个自从他们分居后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没接,可能是在开会。于是五分钟后,她打了第二个电话。

这个电话终于接了,但是接的人不是肖乔,而是肖乔的新助理,那个助理礼貌地开口道,“抱歉,肖经理正在开会,有什么能够我替你转达的吗?”

她愣了愣,然后笑着回答,“不,不用了,谢谢。”

然后挂了电话。

她挂了电话,开始发呆。

旁边一个一直陪伴她的金发碧眼女护士终于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李思怔愣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你哭什么,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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