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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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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朔很笨拙,把祁衍安教给他的当作是命令一样,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去执行。可是祁衍安那天还是亲了他很多次,只是唇舌的勾缠就已经让他感到欲罢不能。落日西斜,草浪翻涌,怀里的祁朔软绵绵的,温顺乖巧,祁衍安差点就要把《渝湘春意录》里记录的事变成了真。

然后那天,他是和祁朔牵着马步行回的祁府。

祁朔仍是懵懂,对祁衍安的话言听计从。

就如同现在,他本是被祁衍安喊来磨墨的,可一来二去不知怎的就被祁衍安拉到了腿上。桌上的毛笔在写了几个字的纸上留下了墨水的污迹,纸张也散乱成一团。祁衍安的手在祁朔的腰间游移,祁朔坐在祁衍安的腿上被他扣住了后脑,不得不仰着头和他亲吻。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凌乱,耳边是啧啧水声。这样的姿态让祁朔感到别扭,可这是祁衍安的吩咐,他也不疑有他,只管照做就是了。

只是未关严实的窗外传来说话的人声,祁朔才想起来方才进屋的时候,门还没关严实。

祁朔轻轻扯了扯祁衍安的衣袖,祁衍安放开了他。

“少爷……”祁朔小声道,“我……我要去把门关上。”

祁朔正欲跳下祁衍安的腿,祁衍安不依他,把他圈在怀中:“你知道我们做的是不能被旁人瞧见的事了?”

祁朔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困扰地道:“少爷,我身上好烫,好像发烧了似的。”

祁衍安捏了捏他的脸颊,果然是烫的。他在祁朔耳边气声道:“你把手勾着我的脖子。”

祁朔听了祁衍安的话,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祁衍安又一次凑近时顺从地张开了嘴。祁衍安的手抚摸着祁朔的腰线下移,覆在了祁朔的腿间,就在此时,祁朔猛地挣开了眼,一激动撞上了祁衍安的头。祁衍安疼得抽气,松开了手,祁朔自知做错了事也慌了神,从祁衍安腿上跳下,惊慌失措时一不留神踩到了地上散落的纸笔,越想站稳越站不稳,还失手把书案旁的象耳瓶碰落,再伸手去捞,却擦着瓶身而过,转眼间精美的象耳瓶就变成了碎片。

祁朔看着一地的碎片急得要命,蹲了下来正欲清理,刚一伸手就被祁衍安拦下了:“你这般急躁,手会受伤的。”

象耳瓶碎裂的声响太大,外面正在做事的人喊道:“少爷,这是出了什么事啊?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祁朔站了起来,朝门口走了几步,语无伦次地道:“是……是我打……唔……”

祁衍安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畔,朝门外朗声道:“不打紧,是我不小心打碎了瓷瓶。”

祁衍安的身体几乎和他的后背相贴,祁朔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房门虚掩着,屋内是昏暗的,外头的光就从那一线缝隙涌了进来。

要是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紧密相贴的模样。

“我们来帮少爷清理,少爷可千万别用手碰……”

推门声“吱吖”响了起来,那一线光芒的缝隙变得更宽,祁朔陡然睁大了眼,不安地挣动了起来。

“不必了!”

门外的人瞬间停了手,犹豫道:“这……”

祁衍安的另一只手覆上了祁朔的手背。祁衍安缓和了语气,道:“不必了,我会处理。”

“那……少爷有事叫我们。”说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祁朔不敢动,祁衍安仍未放开他。这一连串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不知所措地开口:“少爷……我……”

捂住嘴的手移开了,放在了祁朔的腰间。祁衍安把他搂得更紧,两人间没有一丝缝隙。祁朔身上混合着多种气味,无论是在后厨沾上的烟火味,还是在花园染上的花果香,都让祁衍安觉得好闻。

“让我抱一会儿。”

次日,祁衍安就被祁正则喊了过去。

祁正则张口就是一顿数落:“你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祸,你知不知道那一只象耳瓶值多少?比你都值钱!你还能失手把它打翻?你是怎么打翻的?和你书案隔了那么远……哎你这是要做什么?”

祁衍安的表情非常无辜:“父亲不是问我是如何打翻的吗?就像这样……”

祁衍安的手刚一碰上瓷瓶就被祁正则拍开了,宝贝似的把瓷瓶摆正,仔细端详,嘴上还不饶人:“反了你了?这可是钧红釉!咳咳……”

祁衍安忙把桌上的枇杷露端了过来,刚舀起一勺就被祁正则劈手夺了过去:“我还没老到要你伺候!”

祁衍安无奈地站在一旁,心道我可真是忙活,又要对付一个老顽固,还给面对一个小榆木脑瓜。

“父亲总是咳嗽,也该多注意身体,少动气,也需按大夫的嘱咐吃药,不能……”

祁正则嫌他烦了,略一蹙眉:“你怎么和你母亲似的,总要在我耳边念叨。你母亲念得还好听,你念得直教人心烦。”

祁衍安叹了一口气:“父亲就是看我不顺眼了。”

祁正则被他这么一讲,反倒打开了话匣子:“你让我怎么看你顺眼?就你对家里的事儿一点儿不上心的德行!比起你,小朔才更像是我们祁家的孩子,勤勉,踏实,又贴心。前几日还托人给我带来了罗汉果。你别看他在你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样子,在店里可是顶梁柱了。要是过两年这孩子还留在我祁家,我就把他送去江南,接管那一带的璟祥斋,你到时可别跟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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