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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行十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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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两种骑士(14)d(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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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加迦向要塞墙东塔楼的前轮值同胞证明了自己的身份,顺利获准提前进入永行小队的集合地区域。只是他来得过于早了,集合地周围只有他自己。他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又隔着衣服摸索了一下手臂上缠着的身份牌,得到自己实在无聊的结论后,只得再靠近了一些真正的东塔楼所在。

东塔楼的名字与它的轮廓严重不相符。内外都是圆顶,雪白的半圆跟“方糖块”并列在一起的话,简直能组成人族绘画基础课程里所必须用到的几何石膏体群。周遭则是十八根圆形立柱负责支撑,四处布满了古精灵族式的繁复镂空花纹,却没有因为过于中空而支撑不了圆顶,华丽、坚韧却牢固的如此矗立了数千年之久。

作为古精灵族不知道曾经做什么用的遗留建筑之一,它没有墙壁或窗户做遮挡,显得通透而美丽,看起来不像是一座塔,更像是中央城堡上切割下来的其中一部分。在遥远的古精灵时代,它的确不叫东塔楼,只是现在被灵族如此称呼而已。

四名恪尽职守的高阶战士分别位列不同方向守卫东塔楼,犹如捍卫首座上的城主,让它成为被来回巡视的要塞城墙顶上一块静止的画布,格格不入地陈列在那儿。等阿达加迦走得过于近了,自然引起了爵位战士们的注意,只是他们都参加过之前的召集,已经记住了阿达加迦的长相,甚至还向他点头示意。

这个没有战斗力却非常幸运的低等战士——阿达加迦从他们的眼睛里读到这样的句子,却没有发怒。他谨慎地驻足在不会引起对方警戒的距离,礼貌地点头回礼,目光则越过了值守的战士,从东塔楼立柱的缝隙之间穿过,定在里面陈列着的剔透的水晶高脚杯上。

它们以环形排列在圆形银质托盘内,旁边有同样质地的盛酒容器,隆重得像是城主们专属的晚宴,应当与明早出发前的简单仪式有关,是与特殊阶、圣阶和高阶都非常搭调的陈设,唯独不适合阿达加迦。可它们又区别于那些无聊的宴会,唤起了他回忆里较为久远的部分。

恍然间他仿佛看到银质的托盘里放着的不是水晶酒杯,而是一叠叠长笺纸张。它们都没有被卷起,只是整齐的平放在那儿。只要有一点儿风,它们就会纷飞其他的地方,因而需要一枚镇纸或是其他同样作用的东西。

他的导师,对,导师,而不是科特拉维老师。

导师最常用的是几颗苹果。绿色,红色,带着一种鲜活的气息,紧凑的拼接在一起。

其实开始是一颗,只是经常被藏在角落里又忽然跳出去的他偷吃掉。导致他的导师在无数次追逐纸张中失去了耐心,于是新鲜的果子就变多了,至少多到阿达加迦的胃口吃不光的程度。

短暂的回忆一闪即逝,他再度看清楚那些高脚酒杯,随后就失去了兴趣。

他就此绕过东塔楼,前往附近一处要塞城墙边缘,准备随便打发掉接下来的等待时间。

这段要塞墙虽然不是他此前守卫巡逻过的地方,大抵构造却相差无几。最重要的是,这里有能把他整个刮跑的凌烈大风,足以帮他理清混乱的思绪。

其实从科特拉维十年前出现在他面前、从他看清对方脸上所赋有的熟悉的优雅微笑开始,无论对方是否救了他,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就算他当时没有身受重伤,就算科特拉维拒绝,他也会跟来西乌斯。

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他控制不了自己。只是藉由科特拉维方才说过的话,才驱散了他脑海里盘踞已久的迷雾,让他明白了自己无法自控的真正理由。

他低头打量着自己那身洗旧了的短衫;同样陈旧的裤子与靴子;腰上佩戴的剑微微有些倾斜,是他故意调整出来的、早已经养成习惯的角度;甚至就连头发的长短都是刚好能遮住视线的半长程度……除了脸孔,都跟他记忆里的那位导师一模一样,是他不由自主的、尽可能的模仿。

这些旁枝末节足以证明他在最初的那段、曾经无法界定的情感里显得多么无知,更将所有妄动的思绪都归类到了侮辱的范畴。沉默是他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沉默的范畴包括他自己在内。可它却历久弥新,根深蒂固得无可撼动,成为他身上无以计数效仿导师而存在的影子。

他知道这样不好,他甚至对德隆纳都说过,指导者和学生之间适合任何关系唯独不适合爱情。只是他擅用了笼罩般的浓雾,遮蔽了自己思维,让自己维持在似是而非当中,不用直面无数年的迷途。以至于今时今日的他再也不敢面对任何属于自己的回忆,直到科特拉维出现在他的面前。

阿达加迦面色如常地经过一段笔直的城墙,目送负责巡逻的同胞走远后,陡然跃上要塞墙突出的顶端,十分不守礼仪的盘起单膝就地坐了下来。

城头的风依旧凌烈,却吹不散从堤坝裂缝里溢出的记忆,促使阿达加迦半垂下脑袋。

它们就像是他低头时额前一定会垂落的头发,以某种悠然的态度缓缓遮住他视线,即便他抬起手来将它们拨开,它们依旧会顽固的随着风滑落回原位,逼得他只能把它捆扎起来,这才能不受遮挡的看到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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