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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行十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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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两种骑士(20)a(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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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加迦当着帝坎贝尔的面跌倒了,这种熟悉的场面触动了他脑海中的某部分记忆。

……

“笨蛋!你怎么又耗空魔力了?”

少年像条离开水的鱼一样倒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直挺挺地躺着,毫不动弹。

他导师背着光站在他面前,在他面前蹲下 身,伸出手却没有把学生扶起来的打算,反而用力按在少年的头顶,把他的脑袋又往下压了一些,让他的脸蹭了一地的尘土与落叶不说,还趁机揉乱了他的头发,简直是趁灵之危的发指行为。

“你明明很有魔法天赋,为什么在理论和经验这两方面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既听不进去理论,也不知道累计经验?”

导师按着少年已经被揉成鸟窝的脑袋数落着。

“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当基础阶只有低阶的时候,不能耗空魔力。不能,不能,不能……跟我念一遍这个单词,并且记住,好吗?你现在是一名低阶,你需要很多年以后才能到中阶,明白吗?能记住了吗?你问我理由?当然是因为一旦耗空魔力,恢复起来就会变得非常的缓慢。这是低阶最大的弱点,连跃阶战法也改变不了的基础弱点。记住了,这是——基础!基础中的基础!”

——又是少年时代的记忆。

阿达加迦在跌倒并短暂失神的闪念间就看穿了这一点。

这种清醒状态下的白日梦是在西乌斯城居住的第三年才停止的,而此前这就是他必须习以为常的事情,尤其是这一段,更是他每次魔力耗尽的时候都会回想起来的记忆。

其实他大部分的记忆都是他与导师在“逃学”与“抓他回去”之间来回的情形,譬如他有一百种逃走的方法,导师就有一百零一种方法把他抓回去;小部分是他在上课时打瞌睡被导师痛揍惊醒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那种被揍醒的怨愤,他每次恨不得扑上去跟导师决斗,当然前提是他能赢的话——他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导师那种级别不是他能挑战的;还有一些散碎的、拼接不出完整形态的片段,他甚至记不清具体是什么事,却能记得一些琐碎的画面。譬如那个摆放着长笺纸张的银质托盘,压住纸张的苹果以及被他偷吃之后被迫逐渐增多的苹果。

在这些记忆里他甚至看不清导师的模样,却能准确的记得对方言行举止间无处不在的优雅,恐怕因为对少年的他来说那些想极力避开的非常讨厌的部分,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唯一值得他反复咀嚼的甘美部分。

剩下的记忆就是他跟同龄的同胞用魔法不断进行的决斗。魔力见底之后他们会用拳脚进行决斗,以及其他一切有关的、堪称丰富多彩的、为各种原因展开的决斗。

如果失败,他会继续发出决斗要求,直到打败对方为止。

那时的他简直就是另外一个帝坎贝尔城主,无论遇到什么都会以决斗解决。

更何况,他从来不是一个安分的家伙,也不是一个喜欢努力的家伙。从很久以前就不是。

他一直是最擅长惹麻烦的那一个,并且还是个从来不会因此长记心的、彻底的笨蛋。但他记得每一位对他好的同胞,哪怕只是一起偷吃的苹果,一起偷藏过导师的魔法典籍,或者一起逃离麻烦的吟唱魔法及语言课程。

他把他们视作朋友,只是他的朋友并不一定也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反而会在导师或者其他年长的成年亚灵面前说他的坏话,就因为他说话过于耿直、决斗赢过了他们或者是引走了导师更多的关注。

小孩子之间的恶意往往是直接且恐怖的,他们把他塑造成了一个讨厌的小坏蛋,让很多成年亚灵看见他就皱起眉,不住的对他喋喋不休地说教。

他从不对此辩解,也不抱怨,甚至连听都懒得听,只是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并且对方进行新一轮的决斗。结果当然是狠狠打败了对方,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亚灵只依靠实力说话”。

某次,他不记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导师非常的生气,导师当时质问过他:

“你是一条狗吗?或许狗还比你好一些,至少打它们一顿能让它们记住。我是不是也要狠狠地揍你一顿?”

导师最终当然也没有对他行使过分的暴力,只是像以往一样揉乱了他的头发。

在他的记忆里,导师唯一一次真正毫不留情的打他,只有扛着他从梵释里逃出来的那天。

可那也只是为了保护他……

“别再看人类编写的那些神话故事了,关于魔法的部分它们记述的全是谣传。”

导师让他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很久,才开始给他上那些此前讲过无数遍,可他从来都不用脑子记住的“基础”魔法课。

“魔力不是通过沟通那些杜撰出来的、不知道存在于与否的神就能获得的力量,也不是世界诞生之初的特异点,只是一种通过学习就能熟练掌控的能量源。”

“最接近的只有元素精灵这个说法。实际上它们也不是个体元素,因为魔力因子的个体单位是非常渺小且弱小的存在,单个根本无法产生任何能量,它们只有在作为能量集合体的时候才能与我们交流并发挥力量。”

“它们实际上是大自然力量的具象化轮廓,更是埋藏在我们血液里的天赋力量。就像是一种微生物电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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