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呕！”林馥歌从来没有闻过这种气体，简直跟生化武器一样，他不住干呕，胃里绞缩。
云珂脸色铁青，拉着林馥歌跑到一旁，其余人恍然纷纷跟着跑开，此时外面正好吹着风，带来一阵阵新鲜的空气。
大口喘息着，众人总算是把胸腔里的呕意压下去，就连眼镜男也是疲惫的坐在台阶上。
“天啊，到底死了多少学生才会有这种味道产生？！”陈霜捂住胸脯，神情难看至极，可以说这股血腥味是她经历过的梦境中最猛烈最恶心呛人的，她难以想象到底是怎样的惨状才会演变出这种生化武器。
见林馥歌恢复的差不多了，云珂从无人商场随意拿了几条厚实的毛巾浸湿，递给众人，“带上这个进去吧。”
就算再不情愿，众人也戴上毛巾磨磨蹭蹭的来到阶梯教室，再次靠近就算有浸湿毛巾阻隔，还是有丝丝缕缕的臭气被人吸进体内，但比起一开始也算是适应。
云珂正要第一个进去，却被林馥歌拉到后面，他闷声闷气道：“阿珂，我先进去。”
他有点哭笑不得，但更多的却是暖意，毛巾后嘴角上扬，温柔道：“那你小心点。”
“好。”
就算外面天光大亮，但室内依旧视线昏暗，因为不知道电源开关在哪里，所以众人纷纷拿出手机，挨个照亮，一号阶梯教室能轻轻松松容纳学校里所有师生，是以室内的空间面积极其庞大，所有座椅呈阶梯状逐渐升高的，离讲台越远,地面越高。
接着灯光看过去，后排的座位上没有人，他们顺着台阶下去，鼻端处的臭气也越加剧烈，小爱控制不住的干呕几声，更加用力的捂住嘴巴。
终于众人瞳孔一缩，视线中出现学生尸体的影子，所有学生皆是坐在位子上，有的低垂着头颅，有的却是连头都没有，只余下躯干和四肢。
地板上黏黏糊糊，黑色的凝结物成块成块的一大摊，地上也零零散散的堆着残缺的人体组织。
“呕——”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小爱终于吐了出来，她几乎把胃里的酸水也倒腾出来，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眼看着要向一旁倒下时。
陈霜一惊，赶忙扶住人，她对林馥歌划手势示意自己先带着人出去。随后，健步如飞，迫不及待的冲出重围，显然她也受不住眼前的残酷血腥。
眼镜男也仿佛是被吓到了，惊叫一声，整个人直接扑到云珂身上。
云珂下意识直接甩开凑过来的眼镜男，严厉漠然的目光扫视他。
眼镜男头皮一炸，略显狼狈的撇过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云珂没空管眼镜男的动作，他小心的继续往前走，跨过地上的物体，来到阶梯教室的第一排，手机灯光一照，只见比起后排学生较为完整的尸身，前几排的学生尸首皆是零散的瘫在椅子上，体内的内脏不翼而飞，四肢也被啃得坑坑洼洼的。
他随意拨弄两下在肉块边缘看到明显的齿痕，然而看着看着他就愣住了，嘴角挂着嘲讽的弧度。
所谓的收敛尸体只不过是他们不安良心下的弥补，而他们真的没有察觉到章老师身上的异样吗？不过是因为不涉及活人罢了。
林馥歌跟着下来，看到这一幕当即脸色一变，忍着怒气走到云珂身边，小心的戳戳发怔的心上人，嘴唇小幅度的蠕动，道：“你怎么了？”
随后就闭口不言了，这里的空气实在太污浊了，嘴巴一张，气体说不定都能自动钻进去。
云珂拉住林馥歌，示意他观察眼前的齿痕。
林馥歌往前一凑，当注意到那个齿痕时眼中一下子涌起极怒的波动，顾不得这里污秽恶臭的空气，他一字一顿说道：“这是、人、吃的。”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有的只是肮脏嫌恶的人心作祟。
他闭上眼，沿着座位一一看过去，每具尸体上都有同样的齿痕，这是同一个人干的，他想不通为什么人心能险恶到这种境地，也许梦境有夸大的效果，但这个人在现世中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可笑的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老师？！
还有什么比一个恶人竟然当了孩子们的老师更可笑的呢？
听到林馥歌的呢喃声，云珂却无声的低笑，当然有，人的下限总是一次比一次更能突破想象。
他看着小恋人不开心的样子，无奈的扬唇微笑，走上前牵住他的手缓缓离开这个地方，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关上门，然而门全被拆掉了，朗声道：“小爱，把门装上吧。”
不远处呼吸新鲜空气的小爱闻言顿时瞥着一口气，一股脑把地上的门抬起来简单粗暴的拼了回去，又把盆栽植物搬回去顶住大门。
霎时，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腻人血腥味一下子散去不少，又一阵风吹过，顿时带走剩下的污浊飘向不知名的某处。
林馥歌蹲坐在楼道的台阶上，所有人从那里出来后纷纷默契的走到不同的地方，小小的空间里站着六个人，然而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在空气中，宛如病毒一样逃也逃不掉。
童娅蹲在地上，她不被允许进去，只能待在不远处看着大哥哥大姐姐一个个进去又一个个出来，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那股味道和那天昏黄时刻鼻间下的气味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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