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记者的话，保时捷女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用手去遮摄像机，嘴里还嚷嚷着，“拍什么拍，我告你侵犯我肖像权！”
周竖那边刚和交警队的人交涉完，就被记者给拦了下来。他的目光越过记者的头顶，望向了已经坐进车里，车窗大打开，一只手正搭在车框上，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车门，脑袋枕在手臂上，一脸闲适地看着他的凌渡。
“请问这位先生，这起事故是怎么发生的呢？”
这种场面周竖也经历过不少，各种命案现场都有这种闻讯赶来打探消息的记者。虽然这次的记者是凌渡招来的，但依旧不能免俗，“演戏三分像”——这是凌渡刚才跟他说的。意思是随便应付两句就行了，总要做个样子。
“抱歉，相关的细节无可奉告。”周竖说：“一切以交警部门稍后发布的官方信息为准。”
“那么您有什么赔偿要求吗？”
“相关赔付问题，全权交由保险公司负责。”周竖回答，话不多，但让人找不出问题。
记者还想问什么，但是周竖已经坐进了车里，凌渡也很自觉地把头缩进了车里，然后他关上了车窗。掏出了手机，准备给明珏打个电话，让他去找马杰。
但是他的电话还没播出去，就被凌渡制止了，“哥，你先别打电话。”凌渡身体前倾，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我有事儿和你说。”
“什么事儿。”周竖问，还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儿有蹊跷。”凌渡轻声说，“徐秀芳不认识我也就算，但是这个女人，那么年轻，又开着保时捷，还一身的奢侈品，按理说，不应该不认识我。”
周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从他回来，有关于他的新闻就没断过，虽然保时捷女不一定会关注警方的消息，但是娱乐新闻一定会关注。而关于他的娱乐新闻，一直都是这段时间的头条，今天是“夜店王子”，明天是“万人炮王”，还有什么“飞叶主力军”、“花从眼前过，怎么能放过”等等。还有跟各种人的合照，清一色的帅哥美女，不是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就是那家酒店的尊贵会员，今天一个帅哥，明天一个美女，每天都不带不重样的。周竖记得最清楚的，评论他的一句话就是——一条街的人都被他睡遍了。所以就算是不关注，但只要是上网，随便刷一刷，总会有一条新闻是关于他的。所以这个保时捷女有问题，和昨天那个“诈尸”的徐秀芳一样，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道理他都懂，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白了凌渡一眼，调侃道：“我以前怎么没觉着你这么自恋啊。”
“是吗，那你可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凌渡接上他的调侃，不以为意地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周竖开玩笑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心口处，“哟，大少爷还有心啊。”
“哥哥真讨厌，”凌渡说，带着些责怪的语气，但是声音里又透着撒娇的味道，“就知道捉弄人家。”说完之后还撅了撅嘴。
人家……凌渡的这一声“人家”，让陈宇峰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唾沫给噎死。他没想到一个男人竟然也能这样撒娇，虽然之前在警局目睹过几次，但也仅仅只是目睹，即使是昨天晚上，他也只是目睹了而已，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亲身体验”过。听着声音，看着动作，感受着气氛，他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竖：“……”
本来只是想着调戏他一下，却没想到反倒被他给调戏了，不免有些无所适从。自己只有这一招能治住他，可是现在这一招也不管用了。
“行行行行行，”周竖说，语气里透着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有事儿说事儿，别他妈动不动就恶心我。”
凌渡轻轻地勾了勾嘴角，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然后又抬起手用食指在他的心口处画圈圈，凑近他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哥，我想她大概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把霸道总裁那种弱智设定用在了我身上，想借此来引起我的注意。但是呢，她却没想到我车上载了你这么一个帅哥。”动作亲昵，语气暧昧，但说出口的话却不得不让人心里一惊。
听到他的话，周竖轻声地“哼”了一声，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但是嘴角却是上扬的，然后看了一眼缩在后座的陈宇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臭流氓，调戏人民警察可是重罪。”
凌渡本来还想佯装委屈地说一句“我哥哥不会这么不近人情的”，但是只来得及说了一个“我”字，电话就响了，他把食指放在双唇间，示意周竖“别说话”，然后看了一眼，“保险公司的，我接一下。”就接起了电话，一边往后靠，一边把车窗隙了一条缝，轻声但是严肃地说：“我在车里。”
话音刚落，车窗玻璃就被人敲了两下，还附带这一声“凌总”，然后他把车窗又稍稍地往下降了一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对比了一下，这才把车窗降到了一半，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保险公司派来的人交流。
凌渡：“朱——帆是吧？”
朱帆一边点头，一边答了声，“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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