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以为法不可违……”
周曜她有意拖长尾音，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听闻周曜有坚持依法处置的念头，孙巩一一直阴沉沉地脸色好转了少许。
在这三个皇子中唯有太子殿下是他孙巩一承认的弟子，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正统继承人。他的毕生理想或许有朝一日将在她手上实现。
而俞恒则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以下犯上不管是在哪里都是大忌，只是他们俞家目前自身都难保，实在没有兴趣去管一群白身的生死。
况且他们还被迫上了太子殿下她的船，所幸对方也不是一味的仁慈，若她因为参与的人数之多，就直接开口求情，免去责罚，那他就算腆着老脸，也要阻拦这段婚事。
俞家虽然需要搏一搏从龙之功，但也没到山穷水尽之时，更不需要选择一个软弱的只会讨好别人的储君。
她能顶着数条人命的压力选择坚持礼法，也算是有了君王杀伐果断的雏形。
想着，俞恒再次皱起了眉头。
只是，若她真如孙巩一那样刻板，将所有人都一同诛杀，他又有些不满意。君王若是太狠辣无情，他们俞家恐怕又会落得个和现在一样的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不妥。
周曜将俞太尉复杂的表情变化记在了心里。看来，对方虽然身在她这边，但心里怕是还在观望犹豫。
至于御史大夫，因为他至今没有站队，或者说作为天子的喉舌，他只能做一个坚定不移的孤臣，所以他显得尤为无动于衷。
太子把握住了机会，就算是他卖了好，没把握住，也与他无关，反正最后登位的人是谁，谁也说不清。君不见，这历朝历代就没有几任立得早的太子得以善终过。
这样也好，周曜根本就没想过去拉拢御史大夫，对方若能保持中立，则再好不过。如果他真选择下场支持皇子，无论对哪位皇子来说都是个麻烦事，平白无故要惹周元万分忌惮，得不偿失。
只可惜周元在最初愤怒地将请愿书丢给他们后，便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就像是气到极致后的冷静姿态，又宛如是心情已经彻底平复下来，恢复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姿态。
倒是让周曜一时有些摸不准他想如何处置这些胆大包天的学子们。不过一瞬，周曜就下了最后的决定。
“但如果将所有人都一同严惩的话，既会寒了有识之士的心，又无法对罪行轻重加以区分，反而有违律法本意，”周曜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更何况儿臣怀疑这里面或许另有阴谋所在，似是想借此机会扰乱民心，不如先抓到带头之人好好审问。”
周元正色道，“哦？太子这是有了怀疑对象？”
“阿曜！”系统001有些担心周曜将周昱供出来，连忙打断道，“不可对天命之子做出任何有害他生命的行为。”
骤然被系统001尖叫声制止的周曜顺势停了下来，她本来就没准备说出周昱的名字。
先不说对京城的掌控姑且还算不错的周元是否会查不出来这是周昱的手笔，就算他真不知，那她不仅不能开口提示，还要竭力撇清关系。
若是她直接点出周昱的名字，既不能一口气踩死对方，反而还会让周元白白对她产生怀疑，惹得自己一身腥，还不如干脆就做个无辜的被牵连进流言之中的可怜人，在周元面前打个感情牌好。
不过，不能做危害周昱生命的行为这件事系统之前怎么没有提过？还是说这个危害生命一事必须是直接危害？又或是一切是由系统来判定？
周曜熟练地掩饰住了内心的怀疑，语气委屈，略带试探地问道，“你不是说天命之子是顺应天命的存在吗？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算计死他？”
“不一样的！阿曜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这世上最特殊的存在。”
总是被套话的系统001还是学乖了，只说了她是特殊的，具体特殊在哪则被他咬牙吞了下去。
都怪阿曜不信任他，明明系统和宿主之间应该是互相信任的关系。而且他这也不算背叛阿曜，顶多只是为了帮她完成任务而做出的必要隐瞒。
尽管他没有说完，但周曜还是自己在内心补全了前因后果。她才是这世上唯一能让周昱摔跤的绊脚石，只是她这绊脚石不能让周昱一次性摔死罢了。
但系统他还是太天真了，就像他所说的蝴蝶效应般，一些小细节的改动会导致截然相反的结果。而周昱第一次摔跤能爬起来，摔倒的次数多了，可就难了。
不过，她还是先要确定一下具体有什么惩罚为妙，况且她也想知道系统001到底能做到何种程度，不然指不定就是个会破坏她日后计划的存在。她可没有她三弟那么好命，有无数次摔跤的机会。
“若我非要如此，你又能如何？”周曜挑衅地回复道，并在脑海中有意夸大了周元愤怒的程度，想着将周昱作为幕后黑手供出，借周元的手除掉对方。
系统001果然如她所料的上当了。
“那就只能强制开启惩罚模式了，”系统001愧疚地说道，“对不起阿曜，任务不能失败。这只是想让你明白天选之人不能死的手段。”
对危险的直觉，让周曜瞬间紧崩住了身子。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在看到周曜完全没有悔改之意后，系统001语调颤抖地说道，“开启惩罚空间，惩罚时间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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