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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饲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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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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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鸡鸣山脚。

炎夏时节,桃花已过,偌大的绵桃园绿意盎然、郁郁葱葱,枝叶间结着许多绿色小毛桃,青涩稚嫩。晏鸿飞带着宋寅初径直走到桃林深处去,远离街上喧嚣,耳边只听得见鸟儿鸣叫。那三间石头小房掩映在桃树之中,端的是十分静谧。

“你师兄倒是好算计,不过来看个武林大会,也记着要置办个产业。”

“那可不,师兄是我们门派的金算盘、钱袋子。”

掏出工人给的钥匙,晏鸿飞把一间石头房子的大门打开,淡淡的灰尘气和霉味扑面而来。宋寅初掩着鼻子走进去,见里头一张石头床,一副木头桌椅,一间大衣柜,桌上摆着一副茶盅杯子,看着有模有样。他挑剔地环视一小圈,轻哼一声:“还不错。”这桃园地处偏僻,背靠鸡鸣山,即使有人跟来,也有万全退路,用来偷偷练功再好不过。

见屋里头有些脏,晏鸿飞解下包袱布,忍不住开始打扫。宋寅初斜眼看他:“你又不住这儿,扫来作甚。”

“练功累了总要休息吧,我可不想坐灰尘里。”他打扫得卖力,加之天气炎热,一会儿就出了汗。宋寅初本来立在窗户处往外望,不经意间,似乎有什么味道飘来。他拧眉回望,就见晏鸿飞把单衣的领口拉开了些,后颈上一片细密汗珠,腋下也湿了。那若有若无的味道正是前几日闻到的香味,丝丝缕缕的,弄得宋寅初心烦意乱:“你别打扫了,先教我练完踏雪功!”

“这么着急干嘛,又不会跑了你的!”晏鸿飞不以为意,继续在那儿擦擦抹抹。宋寅初不耐,一把拍在窗棱上,房子似乎震了三震:“你停不停?”

“好好好我马上……”放下擦布,晏鸿飞嘀嘀咕咕地瞥他一眼,乖乖走进了桃林里。如今,宋寅初只还有踏雪步法最后三招没学,其他皆已掌握。他内力好,对星宿方位记得又熟,晏鸿飞索性靠到桃树上,念口诀出来让他自己练。宋寅初听了,只略一思索,就将那步法使了出来。有些地方不大流畅,他自个儿琢磨半晌,再反复演练几遍,也就顺了。晏鸿飞看得无聊,正准备翻身上树小睡一觉,不想,宋寅初在树下喊他一声:

“我准备练寻梅手了,你跟不跟我一起。”

撑着树枝抬起身来,他想,反正师父之前也是把寻梅手分给他学的……学就学吧。于是从善如流,翻身下树,凑到宋寅初身边去看他手中刚拿出来的《寻梅录》。他一过来,那股香味也跟着飘来,宋寅初忍不住“啧”一声,后退几步道:“你靠这么近作甚!”

晏鸿飞莫名其妙:“不靠近点儿我怎么看功法?”

“你不用看,我念给你听就是!”说着,宋寅初板着一副嫌弃脸,手里“哗啦啦”地乱翻书,也不知翻到了哪一页。见他这般心烦意乱,晏鸿飞双眼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发现他耳尖有些异样地发红……想起那日,这人说自己身上有香味,他心中一动,忍不住****地凑到宋寅初身后,伸长了脖子在他耳边轻笑道:“是不是……我身上味道好闻,你把持不住啊?”

……然后,他就被宋寅初一把拧住胳膊,用力反压在了泥地上。

“晏鸿飞,你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放肆到我身上来?信不信我现在把你宰了,让你死个干脆?!”宋寅初咬牙切齿的,总感觉耳朵上还飘着他吐出的热气。晏鸿飞在地上哀叫个不住,跟杀猪似的:“痛痛痛痛痛……我不敢了不敢了,我老实练功!宋大侠饶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我再也不敢了!”

“哼!”懒得与他多计较,宋寅初一甩衣袖,起身继续翻阅功法。晏鸿飞倒抽着凉气爬起来,一边揉肩膀一边腹诽,说你这样儿,看得进去么?半晌,那边记下一段,开始起势练功了,他还撇着嘴呆站在那里,没个动作。被宋寅初瞥见,劈头盖脸又是一句骂:“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练!”

“好好好……”敷衍地应一声,晏鸿飞一边动作,一边看着他透着粉红的耳尖,心中快要沸反盈天了:老天爷,你可饶了我吧,这人虽然是极品,可也不是好对付的啊!这么高的难度,你又何必撩拨我呢……

心中胡思乱想,动作自然也就做不到位。一会儿被宋寅初看见,又挨了一顿骂。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晏鸿飞还躺在自己小单间的床上呢,就听见院内敲钟,督促大家晨起练功了。磨磨蹭蹭地跟着其他人赶到练武场,他正揉着眼睛,身旁一人见他眼生,便问:“你是新入门的弟子?”

“啊,是。”睁眼看看,对方是个普通样貌的年轻男孩,看着约莫十三岁。那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奇怪道:“你满十八了吧,怎的还收你……难道交了不少钱?”

晏鸿飞眨眨眼,胡诌一个数:“交了五十两银子。”

“才五十两!我都交了一百!”他一喊,周围三五人立即围过来,叽叽喳喳:“我也是交了一百!”“我一百五!”晏鸿飞听得头大,心说顺天府有钱人这么多?银子几百几百地往外花……同时也感觉诧异,怎的黄拙没问他要入门费?

这边正喧闹着,演武台上走上来一男一女,身着相仿的玄色箭袖武装。中年男子环视一圈,用低沉洪亮的声音道:“都安静!”台下顿时肃静,弟子们皆站得笔直,抬头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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