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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饲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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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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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拙居住的梅园在山庄西南方向,坐落在山脚下,占地约莫八亩,是山庄里最大的园子。以前曾有不少人图谋不轨,但都被困在园里梅花林中,最后都是被黄拙亲自捉住抓出来。此次白日钟鸣,看来是来了个胆子大的,大白天的也敢造次。

何映雪正优哉游哉地说要去看看热闹,不想,那钟鸣一直没断,反而愈发急促。她面色一凛,低叫一声:“不好!”随即施展轻功快速飞去。晏鸿飞一怔,心说难道是宋寅初闯梅园?四下望一眼,见周围少年都关注着那钟声,没人在意他,他便施展踏雪功,闪身跟去。

山庄之中已是一片戒严景象,守卫都往山庄边缘汇聚,拜了师门的弟子则有序地赶往梅园。晏鸿飞一路飞掠,不多时便来到梅园附近。在屋顶上远远望去,梅园中地势高低错落,树丛茂密,根本看不见人在何处,只能听见刀剑铮鸣之声。突然,园子靠近边界处掀起一大丛树枝,有三人被打飞出来,落在园外,口中呕出鲜血。而那骚动沿着边界一路向西,逐渐靠近山脚,有人大喊:“他想逃到山上!”

只见一个暗色人影高高飞出树丛,迅疾地往山上飞掠。身后几个黑色人影紧紧咬住,穷追不舍。晏鸿飞紧张地看着那暗色人影,见他身形高大,但与宋寅初并不相似,便稍稍放下了心。不过,那人穿的衣服,怎的这般眼熟?宽大袖袍,燕尾形下摆,背后一个模糊的青色图案……这不是大师兄的父母给他做的那件不合身的长衫么!

“邪了门了!”他紧张低呼,手里一把抓住屋檐的飞角,心想大师兄几时来了顺天府?他进梅园干什么,被抓住可怎么办!见那人影逐渐摆脱了追兵,要飞进山林里,晏鸿飞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半路倏地杀出身着碧衣的黄拙,来势汹汹,正挡在山前!

这时,暗衣人一个回身,落入了山脚树丛中。黄拙追过去,青影如翠鸟入水,迅疾无比。林下随即传来一声尖利的啸叫,仿佛痛苦到极致的蝙蝠嘶鸣,刺得人耳朵发疼。然后……晏鸿飞疑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看见,那片树丛好像开始扭曲,仿佛水面上的倒影,随着水波的晃动而变化了形状!

扭曲的情形只持续了一瞬,约莫几个眨眼的时间,随即慢慢恢复正常。晏鸿飞呆呆地揉揉眼睛,心说这怎么回事,没睡够发癔症了?

过了好一会儿,梅园中出来人了。黄拙拿着一柄长剑,面色黑沉地走在最前头,身后是一大票受伤的弟子。宋寅初也在其中,不过他好似没受伤,只脸色有些不好看。刚才那暗衣人应该是逃跑了,最后那声啸叫,那个诡异的景致……晏鸿飞伏在屋面上,不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大师兄了。

“一群废物!”庭院中,黄拙站在树下对着弟子冷声怒骂:“一群人截不住一只半成的妖!”说着又转向一旁默不言语的宋寅初:“你也是!小小妖物,难道为师拿捏不住?要你带他们冲进来捣乱!”

伸手一掷,长剑入石,黄拙背着手走开几步,自顾自地又道:“余后贾跟我说妖祸复苏,我原还不信……想不到是真的!”余后贾便是黄天道门掌门人。晏鸿飞听见,心里想,刚刚那影子若是只妖,怎的又会穿着大师兄的袍子?难道……

心中不安,他赶紧回身,飞也似地往桃园赶——桃园的吴叔知晓与大师兄如何联系,他得赶紧给洞庭门去个信!

来到桃园,果农们正好在吃饭。吴叔见他火急火燎地冲过来,还奇怪呢:“三东家,你怎么……”话音未落,晏鸿飞便冲到眼前,抓住他肩膀:“吴叔,你以往如何跟我大哥联系的?他这两日有没有音信?”

“有啊,昨日早上你还没到,他的加急信便来了,说让我接待你。看日期,应该是十天前发出来的。”

十天前……若那妖真是从岳州府过来,应该比不了加急信这么快,看来大师兄安好。终于歇一口气,晏鸿飞脱力地瘫坐在地,身上已是一层冷汗。见好似没事,吴叔憨笑一声,还招呼他吃饭呢。晏鸿飞哪里有心思,虚弱地摆摆手,慢吞吞挪回石头小屋躺着去了。

那之后的两天,晏鸿飞都没见到宋寅初。

庄里人说他被黄拙罚禁闭三天,在屋里面壁思过;也有人说他被派出去追查刺客一事,顺天府城里四处跑,抓不到就不准回来。庄中老二周谦像是猛地得了势,行事之间耀武扬威的,还跑到练武场跟何映雪半真半假地寒暄,说来看看这些弟子练功如何。晏鸿飞身量高,在一群少年中很是扎眼,那人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一会儿还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严飞是吧?怎样,这两日学会些棍法吗。”周谦的功夫据说也不错,只不过比不了宋寅初。晏鸿飞知道他是来找茬,不心满意足的话估计不会走,便低眉顺眼地答:“学会一些,不过还不是很熟练,二师兄能否指教一二?”

“你倒是勤勉好学。”轻哼一声,周谦接过师弟递来的长棍,正说摆出姿势与他比划一番,身后何映雪走过来,伸手压住棍头:“严飞道门出身,武艺不精,你等他拜了师门再比划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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