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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暴君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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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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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溪感到一阵恶寒,她将书用力掷去,声音陡然严厉几分:“明将军好无礼,本宫的寝殿你竟也敢随意私闯。”

娇小的人儿动起怒来都别有一番风味,明奎嬉皮笑脸,又进一步:“娘娘勿怪,末将让宫人通传,但他们说王上有令,不许生人进殿,我若要进殿,必先得王上首肯。谁人不知王上近来闭门修养,拒不见客。漫说是末将,就连娘娘也难见他一面。”

大邯重礼教,谨守男女大防,画溪在公主府时,连男子的面都少见。见得了面的都对她毕恭毕敬,哪似明奎这样,地痞流氓。

明奎的神情和语气,让画溪觉得恶心。

她冷脸道:“你放肆!还不出去。”

明奎不以为然,他微眯着眼,将画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脸上仍挂着笑:“王后别怕,末将只是思及王后背井离乡,特意送点东西来慰藉娘娘思乡之情。娘娘莫要……误会。”

言毕,他从袖笼内取出一木盒香粉,毕恭毕敬送到画溪身前。

画溪沉了嗓音:“多谢明将军好意,明将军的心意本宫心领了。本宫离京,从大邯带了香粉,明将军的东西还是自己带回去吧。”

她用帕子盖着脂粉盒,朝前重重一推,盒子落到地上,脂粉洒得到处都是。

脂粉味浓,呛人鼻息。

明奎看着香粉腾起的雾浪,很快将目光落到画溪脸上。芙蓉面染了怒意,是另一番动人的风情。他道:“娘娘何苦如此,末将的心,昭如日月,娘娘拒不受纳,让末将好生心伤。如今王上长居东殿,娘娘孤身一人,难免孤寂,若是闲来无聊,有何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末将。”

他的言外之意,画溪当然懂,只是她没想到明奎竟这么胆大,敢公然闯入东殿,对她说这些混账话。她脸涨得通红,却不得不挺直脊梁,强打起精神。

她这点小动作,落入明奎眼里,他不由轻笑。她这惴惴不安的模样,真惹人怜爱啊。

明奎上前,压低嗓音,用只有画溪听得见的声音说:“娘娘还不知吧?王上身受箭伤,箭上淬了毒,恐怕命不久矣。他身故后,继任大统的必是我那景昀表弟。他好战,同大邯必有一场大战。到时候会怎么对娘娘,娘娘心里清楚。届时末将恐怕也无能为力。只要娘娘现在想明白,给我点个头,我想个办法,来一出金蝉脱壳……”

他声音压得极低,言尽于此,细小狭长的眼眸在画溪身上贪婪的扫来扫去。

画溪听明白了,景仲身体恐怕真的不行了,明家人才敢这么胆大包天。

她双手交握,紧紧地捏在袖内,望着地上的香粉盒出神。

她身份特殊,景仲一旦薨逝,上台的真是景昀的话,她处境会十分艰难。

景昀不会放过她,或杀或囚,这一生算是全完了。

明奎也并非可以托付之人,明家人不会因她和景昀闹翻,他顶多供外室奉养她。

做他的玩物。

画溪长吁一口气,双眼盯着朱漆殿门,慢慢地伸直双腿,手握成拳,轻轻锤了下酸胀的腿,走下贵妃榻。

“公主?”桃青眼睛里带着细微的血丝,那是方才同明奎分辨急红的眼。

脸颊上指痕绯红。

“他刚才打了你?”画溪注视了她几秒,闭了闭眼睛,伸手轻轻摩挲了下她脸颊上的指痕,另外一只手抚了抚额头。

她慢慢地放下手,下定决心似的,往西殿走去。

她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走投无路,除了景仲那里,别无他处能容纳她。

景昀一党虎视眈眈,一旦景仲病逝,她连自戕求全的机会也无。

留在西殿,景仲若有不测,或许他的亲信会为了他的颜面,护她一护。

就算没人护她,有景仲的侍卫在,她至少有时间舍命求全。

快到西殿时,她停了下来,四面环顾。

即将入夜的王宫,有几分空寂之感。

侍卫立于雪地中,脊背挺直,如青松白杨,挺拔独立。人虽多,大家却井然有序做自己的事,半点嘈杂声也未传出。

殿宇在暮色下只有森然的轮廓,黑暗张开巨口,把灿烂的朱漆和琉璃瓦吞于腹中。白日绚烂的殿宇变得阴森可怕,侍卫的长戈大刀在雪色和月光的交映下透出几分诡异。

画溪立于丹墀之下,顶着透骨的寒风,正思索着该如何闯进西殿,出神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转头,借着月色,看到一个四五十来岁的青衫男子缓步走来。

她微眯着眼,依稀辨出那个男子在景仲出征那日一直站在他身后,上次她来西殿,亦见他行色匆匆打西殿廊下经过。想必是景仲的亲信。

画溪硬着头皮走过去,拦在澹台简面前,挡断他的去路,走近后才细声道:“先生。”

澹台简抬眸,觑得是画溪,拱手一揖,恭敬地揖礼道:“夜风寒凉,王后怎的在此?”

画溪轻抿下唇:“明日便是除夕,我想来问问王上,明日是否办宫宴宴请王侯夫人。”

“王上一向不好铺张奢靡,王后无需操劳。”澹台简面带焦色:“起风了,王后保全贵体,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作势要走。

“先生。”画溪实在忍不住了,这些日子的焦虑和担忧,她无人诉说,压在心底,沉甸甸的。今日明奎突然造访,更是让她心惧到极点。她深深吸了口气,道:“先生,让我去照顾王上,大娘娘他们才不会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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