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归乡
桌上的花茶渐渐冷却，飘散在空中的水雾被微凉的夜风挟去，屋内原本还算正常的氛围骤然凝固。
迟钝如漩涡鸣人也察觉出了不妥，他疑惑地看向佐助：“怎么了？月奈回去医治凯老师，佐助也可以回去处理宇智波的事情，不是正好吗？”
是正好没错，前提得是他们心甘情愿。
紧张的局面倒让佐井起了玩笑的心思，他缓缓摇了摇头，示意漩涡鸣人禁言。
本就不满木叶暗地里埋伏的伎俩，又被佐井用宇智波的事情不软不硬地堵着，佐助终于恼怒了起来。
“不管你们奉谁的命令，都给我回去。”他平复着翻腾的情绪，面上平静，一字一顿地说道。到底顾忌着月奈的感受，他没有把木叶和七草一族的恩怨挑明。
佐助拒绝的话语让春野樱方才的激动都转为失望，翠绿的眸子有些黯淡，但她已不是那个只会围着宇智波佐助转的小女生，她仍记得作为医师的职责，记得躺在木叶医院病床上急需治疗的伤患。
更何况，她不傻，佐助言语间对月奈的维护她看得一清二楚，如果能劝服七草月奈，他约莫也是会回木叶的。
目光落在桌上的信上，她竭力镇定下来，继续劝道：“七草君，同作为一名医护人员，‘病患至上’始终都是我们的行事准则。老师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够看过病患后再做决断。若还是不行，我们绝不强人所难。”
“而且，佐井刚刚说的……”春野樱咬了咬牙，她不是爽直单纯的漩涡鸣人，佐井方才那番话她是明白的——明面上是转达六代目的指示，实际上就是拿宇智波做文章。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胁迫佐助，只是恩师的无奈面容和凯痛苦的神情在她脑海中交错浮现，她别无选择。
这些年来，似乎每一次重逢，他们和佐助的立场都有意无意地互相冲突。战场上并肩作战的第七班不过昙花一现，佐助早已和他们渐行渐远。
春野樱抬起头，看着初次见面的月奈陷入了深思。
这就是佐助的新同伴。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之前记挂着任务，她都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这位新面孔，能被佐助认可为同伴的人——何止有过人之处，恐怕要比同辈许多人都要优秀。甚至是连她和鸣人都比不上的，否则依佐助的性格怎么可能与之结伴同行如此之久，还处处维护。
意识到这点后，心底不可遏制地泛起些微的酸意。那个站在佐助身边与他并肩作战的人——再也不是她了。
月奈侧目，相识许久，她极少见佐助发怒，除却上次在土之国被岩忍当成杀人凶手关进牢房外，这是怒火最明显也最盛的一次了。
好像都是为了她啊。
唇角浅浅地勾起一个弧度，笑意徐徐弥漫直抵眼眸深处。
正如佐助知晓七草是她心中不可撼动的信仰一样，她也明白宇智波是佐助无法放下的执念。所以，早在佐井开口提宇智波时，她就已经动摇了。
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她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春野君，我明白了。”
？！
回过神来的春野樱正想开口再劝几句，却意外地得到了答复。
“你没有必……”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宇智波佐助，他紧皱着眉，竭力控制着还未散尽的怫郁，语气又急又怒。
怒来人的胁迫，更怒自己成为月奈不得不妥协的软肋。
只是话到一半却又顿住。
也许不全是因为他，但月奈会改变主意或多或少有他的原因，而且恐怕他的部分还得占大半。
那些拒绝劝说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他更不可能去责怪月奈。
他还能说什么呢。
“我会好好考虑的。”月奈接过桌面上的信笺，平静地说道:“现下已是深夜了，几位赶路多日想必也十分劳累，正好我与佐助打算明日向青木夫人辞行，不如明日再说吧。”
春野樱见七草月奈收好信件，不由得缓了口气，犹豫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宇智波佐助，无声地点了点头。
临跨出房门时，春野樱停下脚步，侧身回过头，佐助背对着他们，周身透着冷硬的气息，月奈正往他杯子里添茶，唇角微弯，身姿绰约，体态从容，动作行云流水。
那是与生俱来、也是经年熏陶深刻到血髓里的风骨。
更是她学不来的淡然与温雅。
两人的气场融洽静谧，明明不是多亲密的举动，却无端让人感受到和谐与默契。
记忆中他冷静而孤傲，那样平和的佐助她从未见过。
恍惚间，她隐约听见某个声音在絮絮低语。你离他越来越远了。
第二日一早，月奈和佐助向青木沙纪请辞，一踏出青木宅，迎面便走来三人，尤为殷切的漩涡鸣人不顾佐井和春野樱警告的眼神，冲上前来问道：“佐助，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佐助看着三人，昨夜和月奈的谈话又在脑海中浮现。
“你不必为了……”话未尽，斟酌半晌，那个“我”字仍未能说出口，他顿了顿，重新说道：“就算外面有暗部埋伏，只要你不愿意，我绝不会让你跟他们回木叶。”
“那鸣人怎么办呢？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位春野君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医者’的本分是救死扶伤，我不能置之不理。况且，佐助也确实好久都没有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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